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今年的梅花比往年开的晚些,撑到了冬末才绽开一点点花蕊。
“予儿,帮爷爷换一下电池好不好?”陈爷爷把收音机递给时予,电池的盖子已经翘开了,时予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老人,饱经风霜的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捏着他那双变形过度痉挛的废肢。
“呃…唔…不要,不要…”时予反抗挣扎,左右摇着头,拼命的想甩开,陈爷爷哭了,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仅有三根还能被神经控制的手指微微发着力,“呃……”
“予儿好棒,能帮爷爷换电池了,这以后就指着你们给我们俩口子养老送终,换电池的机会多的是。”爷爷哑着嗓子干笑了几声,时予笑不出来,指节泛红,因为力度过大轻微的蜷缩痉挛,指节又蜷进掌心。
奶奶看着时予,眼圈红红的,又不想让他戳穿心事,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也不吉利。
黎安筠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垂着眸子,从时予的角度来看,他在俯身看着某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忏悔和赎罪。
他想知道他的感受,一个没有任何神经能控制的残体,不能自理,不能控制自己的情衷。
“哥,你看,今年的小袋子。”黎安筠从地上爬起来,手心里攥着那两只小袋子,咧开嘴角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嗯,安筠装的小袋子最香了,今年盛了几捧花瓣?”传来的湿热让他整个人松懈下来,强撑着和正常人一样没有做声。
“十六捧,大概十七捧,装了好多,今年春天也能留住了。”除了桂花,黎安筠最喜欢的就是梅花,玫瑰不多,偶尔在奢侈的小院里看到几朵就兴奋。
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一双只贴着单薄长裤的腿,里面的东西勾勒的轮廓清清楚楚,还有瘫软的肌肉。
不停的痉挛,颤动,控制不住细微的动作,时予艰难的依靠还能牵连的几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