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予儿换的衣服?穿这么少,冻感冒了怎么办?真的是,照顾了十七年了,现在怎么照顾不好了呢?”
“我不冷。”时予笑了一下,脑子里被爷爷那句话占满了,填满了,严丝合缝。
爷爷点了煤炉,烧了碳火,火光照着他,总觉得暖暖的,收音机还在放着戏。
因为老旧,电流声掩盖住了戏份。
“哥,一岁一捧,岁岁一捧,许个愿吧。”黎安筠认真的看着时予,俯下身给了他一个吻,薄唇轻轻地撞在一起,吻很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
“我想你永远站在我身边。”时予回答的也很轻,就好像刻意的回避了这个让他深思熟虑的问题,就草草收场。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的愿望是,希望我们永远和现在一样。”黎安筠把小袋子放进他的掌心握着,五根骨节扭曲的手指艰难的抓着,他的手很好看,时憬妍经常说,他的那双手天生就应该碰到光。
“光会替我们保守秘密,安筠,我希望我们说的都是灵的。”时予觉得身子越来越靠下滑,腰已经撑不住了,两条腿无力的叠在一起,脚掌已经挨着地。
黎安筠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情况一点一点的在日子里越来越糟,身上绑着的束带越来越多,从肩膀到脚踝。
现在只能依靠束带才能在轮椅上坐好,看起来像个没有残缺的正常人。
奶奶从屋里端了两碗鸡汤粉丝,还煮了鸡蛋,排骨和玉米做了糯米蒸排骨,也是陈爷爷最得意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