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刮了胡渣,可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理发,长长的刘海垂到了额前,遮住了眼睛,我只看到他清秀的下颌和挺括的鼻梁,还有不断翕合的嘴唇。
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撒下斑驳的影子,我看到时不时地会有晶莹的水珠,从那片遮住眼睛的刘海里滴落下来。
我该不该打扰他?
“还没去睡吗?”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司徒泪慌张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笑着对我说:“吓我一跳,我……我在看恐怖片呢。”他边说边连按了几下手机的返回键,然后极不自然地挺直了背。
我走到他身边,坐到他前一排相同的位置,侧过身来和他聊天。
“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不踏实。”
“别担心,有我呢!”司徒泪绷直了身体。
可是我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因为你,我才不踏实!——这句话的意味,已经从我的眼神里表达出来了,虽然并不是有意的。
司徒泪的笑容变得很苦涩,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良久,他突然问我:“袁贞,你知道孤独有多可怕吗?”
“孤独?”
我以为可以说些什么,却发现我在这方面没有见地,我的生活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是我并不孤独,我有爸爸妈妈,有丈夫孩子,也有一两个知心朋友,我其实并不知道孤独的可怕。
“你知道什么时候最孤独吗?”他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