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置了四只盛满银骨炭的暖炉,碳上泛着腥红的火点,烧得正旺还泛着幽幽的香气。
赵玙之瑟缩着肩跪叩在地上,冷汗涔涔 。
“裴家子弟惯来的品行,不说全是光风霁月,也当是洁身自好。故此别人的交往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个个自然是气质淡如修竹,面貌温润如玉。你且细想下自己,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赵则诚嘴角噙着冷笑。(1)
未及赵玙之辩驳他继续说道:“上至世家贵公子二世祖,下至不良人浮浪子,哪一个不晓得你赵如琢的大名?生就一脸横相,身边还一干助气焰的狗腿子,怕是别人瞧不出你身上那股轻易惹不得的排场?”
巡夜的人手执灯笼从屋外路过,朦胧的光影自赵则诚脸上掠过,不似素日那般和蔼亲善,平添了几分阴沉。
翌日。
裴昉一袭玄色锦裳,衣领袖口处用金线绣流云纹,玉冠碧带,腰背挺拔如劲松翠竹端坐在长鬃飞扬的大马上。
他凤眼薄唇,眉宇间挺拔俊朗,很是引人眼目。
见船舫将要靠岸,他扬起手来示意身后的乐官伶人奏吉乐。
他是不解自家老祖宗怎么想的。
既是娶个妾,竟这般重视到僭越了礼制。
由他觉得,且从教坊司寻几个擅乐的讨个喜便罢了,何必大费周章将长安城内修政坊的乐官队都给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