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明日要过门的何氏新妇。
裴昀见不得过分厌恶,也说不上好感喜欢。
这桩荒谬又可笑的婚事在他心中而今是有芥蒂的,倒不是觉得娶了个寒门出身的女子日后便会低人一等。
实际上,于他而言于整个裴家而言,利大于弊。
赵家与裴老夫人的母家章家来往密切,他早有结姻亲的打算,只是赵家小辈中实在寻不到出挑的女子可堪任裴家未来长房主母的人选。
而今因为裴昀的继母薛氏在京师贵家中暗中散播为他冲喜一事,虢国夫人一族自是知情者,为了拉拢他便也顺水推舟成了这桩荒唐。
于是乎,赵则诚便让日后极有可能挤身朝廷新贵的何柏年入了他赵家的族谱,连带着这位新妇也在外被称是赵家表小姐,旁的人自是不会将她看扁了去。
且这个走流年大运的何柏年而今奉圣令随工部尚书往淮南一带监察水利营造,在外磨炼个一两年,日后回京师便是直接补任虞部主事一职,虽是个从八品小官,却领的是个让人艳羡的肥缺。
他若是踏实有作为,依仗着圣人和皇后窦氏一脉,以后升撰的机会只多不少。他家的门面,自是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再之赵太师手下门生数众,历年都有司考考官。裴氏子弟若是能得指点,日后入朝为官者,定是会再翻一番。
而今看来是高嫁多过了不登对。
其实心声,裴昀也非是有意倾听,只是这些声音总是会鬼使神差地要往他的耳朵里钻。
更让他觉得欲哭无泪的是他现在还未曾有能够控制自己选择性倾听心声的能力,以致于他每晚都要被廊庑下守夜的小厮的心中话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