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问向静影,“裴昀哪去了。”而后略带倦意地打了个软绵绵的哈欠。
她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枕畔早已空空,伸手探去,半点余温都无,唯余锦衾的光滑冰冷。
若不是枕上落了几只猫毛,加上腰间酸乏得紧,皎皎都要怀疑裴昀昨晚趁她睡着后偷偷跑掉了。
“娘子慎言。”静影轻扯了下皎皎绣有金芙蓉的袖口,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仆婢,而后压低声音说道:“娘子可莫要再这么冒失了。”
见皎皎不解地看向她,她解释到,“而今娘子与郎君已然礼成,当以夫妻相称,若是娘子觉得唤夫君有些生涩拗口,大可先唤郎君裴郎。若是直呼其名,是为不尊的,若是被人嚼舌根传入了老祖宗耳朵里,怕是要挨家训。”
静影推开书室和寝居长廊见的门牖,皎皎先行踏入。
她看着红幔帐落了一地,四周素净得很,“红色多好看啊,干嘛要拆掉。”她很是不解。
“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不丁的是裴昀的声音。
皎皎猝然顿住了脚步,抬眼看去。
裴昀正端坐在一方紫檀木大案前,清瘦俊逸的侧脸正对着她。
他一袭素净的杏色的轻裘缓带,墨发梳得一丝不苟用玉冠束起,腰背挺拔如劲松翠竹,垂眸观着手中一卷《诗经》。眉高鼻挺,很是冷峻。
室中一只鎏金博山炉吐着徐徐的烟气,裴昀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为什么?”
裴昀漫不经心地将眼皮掀起,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