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声方落,静影沉璧姗姗来迟。

撒着洁白细腻面粉的案板上零落着圆啾啾的小面片,屋顶氤氲着热气,皎皎腰间的围裙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白指印。

揉搓着惺忪的睡眼,静影有些惊讶,“小夫人你怎么起得恁早。”

府中主人若有为朝官者,朝会亦或往官廨上值,有点卯一说,而伺候的仆婢便是早三刻起。

用手背别了下额角的碎发,皎皎淡淡到,“不太睡得着,便起了。”

她干净的脸庞略显憔悴,眼下可见隐隐黛青。

二人相视一眼,心有戚戚。

自在老祖宗院中用过饭那日,裴昀便似西边升起的太阳那边,亲自吩咐浮光跃金将他书房中的被褥搬回了寝居。

裴昀的心思比他这个人还超然脱俗,自是她们这些凡人捉摸不透的,但他主动示好便是值得欣喜的好事。皎皎却自此开始夜寝难寐了,不似往日那般殷勤去书房,便是二人提醒敦促,她也会寻个由头懒懒地打发。用饭虽是吃得一样,却是分开。

似乎是在躲着他一般。

素日皎皎对裴昀百般示好他都冷面显着一副高攀不起的倨傲挑剔,当他主动回应,小娘子却开始忧虑回避。

难不成两人闹架了?

但照裴昀的冷漠疏离,定是不会拉下面子主动去哄一个不甚上心的女子。

二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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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力气小,擀出的面皮厚薄不均,猪腿心肉也不够细碎,沉璧便将其一一返工。

猪肉剁烂成猪茸后,她便放入陶盆中,加入鲜美纯鲜的鸡汁、黄灿灿看起来便令人垂涎欲滴的蟹黄以及嫩而不油的皮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