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说
‘毫不夸张地说, 玄渡曾是长安城中最招人喜欢的世家公子哥。神仙风姿,世人皆谓他有玉山之美。便是男子,也有作赋赞他为内外皆谦谦如玉君子者, 琼林宴后他即便乘车上值亦有人掷花果手帕相随。如此清皎的千里皓月,身边还有明星相伴, 怎么看得入没于厚土中的砂砾呢?’
一万次漏拍的小鹿乱撞后, 皎皎脑海轰然一片空白。
裴老夫人柔和的目光以及和善的表情让她并未有太过手足无措,甚至竟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但多得是忐忑和不安。
再平和不过的陈述语气, 灌入皎皎耳中却似在质问。
不过是她在质问自己。
她难以笃定自己与裴昀朝夕相处两月便仓促地喜欢上了他,故缄默着不敢妄言。
但诚如裴老夫人所言, 皎皎对裴昀, 连她自己都未曾揣摩透彻的爱意, 不仅蓄蕴在清透的双眼中,更浸润在日常的每一寸。
喜欢一个人最简单的表现便是给他收罗各种好吃的。
但这到底是带着目的性讨好形成的习惯还是感觉?
而裴昀往昔种种丰神俊朗的神仙之姿在她脑海中愈发轮廓清显, 一种莫名的自卑胆怯在她心间油然而生。
与裴昀间, 论不得相敬如宾亦不会是甜蜜炽热, 也不似普通朋友, 但比得饭搭子间却多了一层亲密。
拿不定裴昀对自己有几分好感的裴老夫人却能将自觉掖藏得极好的她看个透彻, 那么裴昀亦不是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