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裴昀小声呢喃着。
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抵着额头,裴昀面上有多种复杂的情愫交织。
他想起裴琬凝临走的时候说的。
那时候她一直颤颤地握着裴昀的手,眼眶里含满了热泪。
“阿姐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了,阿姐只是想要你平安喜乐,遂顺一生,我唯一的阿弟可不能再这么哭了。不管那女子从前如何,出生如何,现在你喜不喜欢,就当阿姐自私,她一直爱你便好”
裴琬凝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眉紧锁,面色惆怅,以至于裴昀现下都还在思索其中事否还蕴着弦外之音。
可是她后头却又很是矛盾地说到。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她,趁着现在尚未入族谱,不如放了她。女人一生之间的好韶光可没几年。”
“你以后有爵位,有财,甚至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虽说是瘫依在轮椅上,凭着这些和好家世,长安城内也会有大把的年轻女子朝你前赴后继。可她不一样。”
“赵家会是真心对这个所谓的表小姐吗?赵太师其人能在朝中一家独大这么多年,他便不可能是个慈悲的人。她除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你日后还吝啬分一些怜爱给她,有朝一日,你必然会后悔的。”
他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皎皎只有他了。
她从一只脚跨入裴家的门槛,就彻底与从前的脉络割裂开了。
他其实也感觉得到,皎皎现下是有在喜欢自己的,可世间万物皆如阴晴的月亮,盈满则亏。
诚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一般,假以时日,她在自己身上获取不到想要的回馈,溢出来的爱将会破除覆水难收这个常理。
可是会后悔吗?
裴昀的答案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