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母亲的死,裴昀始终耿耿于怀,执念太深了。
若是有朝一日,必要取舍,他也定然会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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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崇光专门进了宫一趟,寻了专门司礼的钦天监求了几个良辰几日,最终择了廿日这天。
不知为何,真的待到这一天的时候,他仍旧是绷着张脸,瞧上去严肃极了,直到赵则诚为首的一干赵家人到场才稍有缓和。
饶是这几日都在做准备,可是一面对乌泱泱的一大屋子裴氏族亲的时候,皎皎还是紧张了起来。
抬眼便看到端坐在祠堂正中央上首位的裴崇光锐利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寒凉冷冽,就像两道蓄势待发的利箭一般,随时能在迎面走来的皎皎身上戳两道血窟隆。
“阿郎,不要这么紧张。”裴管事将手抚在了裴崇光紧绷着的肩头,借着给他整理衣襟的间隙,他低声提醒道:“赵家的人可都盯着呢,虢国夫人也在呢,你这不看僧面也要惦记着佛面啊。”
佛面,显然指的是圣人。
裴崇光面色稍舒,依旧是沉沉地回复到,“我自己有分寸。”
再度抬起头来,对上裴崇光左手边裴老夫人温和而慈详的鼓励目光时,皎皎悄悄吐了口气,紧张的情绪释然了不少。
却因扫到裴崇光身边站着的薛氏带着极度的不屑看了一眼自己后,转身便与近手的戚妙清交耳。
她的窃笑让紧张万分的皎皎只觉得刺眼。
清晰地听到心跳的扑通声,皎皎显得有些焦虑,她开始担心起,是不是自己今日的妆面太花,抑或是头面和衣饰的搭配有些不得体了?
以至于,她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