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为了,对峙。

她精心筹谋已久的。

风渐大些了,她脚边的裙裾泛漪地如太液池中的清莹碧波一般,裴昀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眼见着他在自己眼眸间的身形愈发清晰,秦卿晚紧绷沉静的花容却是有些松懈,早做的决心也有些动摇。

一如往常,裴昀经过她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更别说毫不吝啬地分丝缕余光与她。

秦卿晚自是追了上去。

信手将油纸伞推到融月手间,她提起裙裾,小着步子上前。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柔弱无骨,她精心择选了这袭水粉色的石榴裙,行动间轻盈飘如有月华柔转。细腰亦是收得很紧,如堪折的柔韧柳枝一般。除了腰间坠饰的玛瑙华链以及如云似雾的鬓发间的珠花,周身再无旁的装饰。

素净,却出尘。

这是她钻研何皎皎的穿衣风格得出的结论,甚至她想探查是否这是裴昀的偏好。

为的便是,不会倘若起了双方互难下台面的争执,也好将自己故置低位。

另则,也是最目的的,便是试探裴昀是否真的对她生了厌恶恨意。

“裴家阿兄!裴家阿兄!”

推着裴昀的跃金的步子闻声后显然是滞顿了下,但没有裴昀的吩咐,他是不敢肆意停下的。

直到秦卿晚跑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不欲与之僵持的裴昀,亦无心探究她的来意。

只是垂眸,面色安然地抚摸着腕间的碧玺珠子,薄凉的声线自他口间缓缓吐出,“让开。”

“我不!”而后,秦卿晚接着说到,“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