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裴昀翻动书卷的动作明显地滞了下。
虽是未出言回答,裴崇光将目光移回,抬眉凝向皎皎,却也是在回应了。
“几个在院中粗使的仆婢,不过是在小厨房打杂帮厨的时候能与我有所接触,其余时候她们连我的面都难碰上。况且”
皎皎扬了下册子,“这几个仆婢可是院中出了名的老实胆怯,素日便是见了我,问声好也是将头垂得极低,应完后便匆匆离开了。几个连我眼神都不敢直视的人,又怎么会将我的话记得那般深刻清楚呢?”
紧抿的嘴唇微松,裴崇光的黑眸依旧是幽暗地深不可测,“这也不能作为你脱嫌的证据,除了你贴身的那两个从赵家陪嫁过来的女使,其他的人可是印证了她们说的是真的。”
皎皎面色微讶,她觑了一眼裴昀。
他依旧埋首翻阅着手间的书卷,个人置身事外,对话的两人在他眼中似乎形同虚设。
将眼神收回,皎皎吸了口气后,淡淡到,“万一是有人故意构陷儿媳的呢?”
“放肆!”
裴崇光随手操起近手的墨砚往桌案上猛地一砸,几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临近的紫竹笔筒登时飞起两寸高来。
“说话可是要拿得出证据来,红口白牙的话你倒是说了不少。”
显然皎皎方才是被裴崇光突如其来的作怒震慑到了。
将微微收扣起来的肩膀松开后,皎皎将面部表情放松得宜,微微颔首,端挺起腰背。
越是如此,她觉得,愈发是要保持淡定以及山河难倒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