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缓步前行的步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他微眯着凤目看向皎皎。

“那请你且讲一下,我到底骗过你什么了。”

寒风瑟瑟也凉薄不过裴昀落在皎皎身上的目光,她双拳紧握压抑住自己的哭腔,强作镇静后,目光落到裴昀的足尖上。

“你的腿是好的,甚至健步如飞,不是吗?”话及此,皎皎用手背抵住唇,将头别到一旁去,心酸的泪水肆意留下。

沉吟了良久,裴昀回答到,“你猜的不错,不过”他的目光里有寒意一闪而过,“便是将这是通晓全天下,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嘴角渐渐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弧,裴昀却是在嘲讽皎皎,“不要自作聪明了,赵太师的手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包揽天下万万里疆域。”

颤抖着唇,皎皎问道:“裴昀,我问你,你为何突然要对我如此。”尾音带着一抹难以再加以克制的哭声。

“某不过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裴昀似乎吝啬与皎皎浪费时间,他也不再刻意掩饰,步子行得很急促,杏色的袍裾纷扬,漾出的美好弧度,像是晶莹如翡的太液池中心的涟漪,亦像春日三月绽放的枝头杏色。

步子稳健,裴昀孤拔而寂寥的背影带着上位者生来具有的杀伐决绝。

皎皎呆愣在原地,直至裴昀的身影消弥在她的眼目间,她才颓然地瘫软在地上。

原来,所为的承诺,真不是什么需要一生信奉的金科玉律,不过是随口的戏言罢了。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将芭蕉叶打砸地东倒西歪。

皎皎看向院角一隅的芭蕉丛间升起的稀薄轻烟,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朦胧起来,现实与回忆的场景往来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