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紧抿着唇,腰背挺得很直,聚蹙的眉宇间满是倔强。
思及方才兰姨娘在齐国公怀中哭的梨花带雨,娇弱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皎皎只觉得讽刺。
温柔刀,果然致人性命。
而齐国公则是阴沉着一张脸,抬了一张宽舒的靠椅坐在大开的明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皎皎。
他的眼睛眯得愈发紧,捏在窗棂边上的手依稀可见有力的骨节。
裴崇光是真的恨极了她。
若不是顾忌赵家,或许在方才推开书房门牖的那一刻,他的剑刃上便会染上温热的血了。
“可真是个心肠狠辣的女人。”裴崇光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到。
“也蠢得过人。”
宦海浮沉数十年,何种风波未见过?
心里也亮堂,晓得事中有蹊跷的他,却是被仇怒倾覆理智,只是浅浅地叹了此句,便抿紧了薄唇。
裴昀来的时候,已然是半个时辰后了,身着天青色裙裳的皎皎已然和雨色融为一体。
面色淡漠,端坐在轮椅上的裴昀自廊庑下路过的时候,便是有身边跃金的倾耳提醒,也未斜目瞥皎皎一眼。
再后来的情景,在记忆中便是颠倒又模糊了。
只能隐约回忆起一些声音。
雨声的磅礴,破天的鞭声,似乎还动了兵刀,而后便是乱肆的踏步嘈杂
余其,她再想细确,却是满目的空白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