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瑄看向汤宗,继续道,“汤大人,我之所以同意耿璇清理淤积,也有担心那二十万石漕粮起运之心思,因为之前的六十万石,漕船经过刘家堡段时,就颇为费劲,当时已是五月十九,耿璇之前就通禀说漕粮已经凑齐,将要起运,此次清理淤积,哪怕延误几日,但只要安全,也可以接受,此事后来我上禀皇上时也一并说了,皇上也同意了。”
汤宗听完立刻问道,“陈大人,那二十万石粮食最后起运了没有?”
“皇上诏命,自然是起运了,是六月初四从杭州府起运的,不过刚过淮安,便得知北京行在鼠疫之事,于是只能作罢,二十万石粮食现在还在淮安官仓,等待朝廷指示后,再运往北京行在。”
“原来如此!”汤宗听完,立刻起身,“多谢陈大人告知,汤某这就告辞回京!”
纪纲和陈瑄闻言一愣,怎么如此突兀,这刚来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纪纲不解,“汤大人如何这般急切,怎么也容我与陈大人叙叙旧。”
陈瑄也道,“是呀,既然来了陈某这里,自然要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汤宗道,“陈大人,汤某与纪千户身负重命,此来就是问清楚个中缘由,既然已经清楚,自然要赶快回京复命。”
陈瑄看他如此急切,想到他神断之名,知道他应该是从自己方才的陈述中找到了一些端倪,于是也不再挽留,“既然如此,陈某也不好执意挽留,免得耽误汤大人大事,日后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知陈某。”
汤宗拱手作别,“多谢,将来也许真的会麻烦陈大人。”
“好说。”陈瑄回礼。
汤宗与纪纲告辞,回了车轮舸,朝京师进发。
“汤大人,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急切?”进入棚窝,纪纲立刻追问。
汤宗神色很是严肃,“纪千户前日说那些官兵似乎在永利河上找什么,你可知他们在找什么?”
纪纲一愣,“这我哪里知道?”
“他们在找漕粮!”汤宗道。
纪纲更是一愣,“找漕粮?不会吧?”
“怎么不会?”汤宗反问,“皇上下旨让浙江五月二十前起运剩余的二十万石漕粮,可运河之事就偏偏发生在五月十八漕粮即将起运之时,而且耿璇在之前已经上禀陈瑄,漕粮即将起运,难道纪千户不觉得这太过巧合吗?这除了漕粮丢失,还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隐瞒拖延时间?”
他顿了顿,“而且本官记得,杭州府三大官仓,最大的云中仓就在江南运河口往北二十里,也就是刘家堡附近,漕粮若要撞船起运,也是自那里起运!”
“二十万石漕粮能丢了?”纪纲还是一脸不可思议,慢慢在汤宗对面坐下,准备与他好好说道。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