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希声看不见的角落,一个高挑俊美的青年站在疗养院外的街道上,看了他很久。在那道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触及到其身下轮椅时,忽然颤了颤。

片刻后,他伸出双手沉默地掩住了自己的脸。

随希声后来去了郭祺福一行人一审的现场。

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被告席上后的身影浩浩荡荡,有熟悉的面容,更多的是陌生人,他们的表情甚至算不上义愤填膺,只有无尽的悲伤,任何表情都填不满那张张麻木的脸。

几乎没有人能够在极端的暴行后幸存。就算身体活下来了,灵魂上的千疮百孔,又有谁来弥补呢。

大多数人还是在奔波劳碌,做着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可以装作毫不在乎说自己走出来了,但总有人要为此负责。

总有人。

决定郭祺福命运的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了一位案发时未满十四岁的姑娘,这项罪行在一审上要了他的命。

审判被宣发出口时,他状似癫狂,不停喊着「是他们,该死的,不得好死的应该是他们」。

没人听他说话。他当初提供出的随希声所谓的钱财窝藏地点,警方只在那里找到一箱又一箱的废纸。

等所有人肃敬起立时,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同样在现场旁听的靳也经过随希声时,余光似乎瞟到了这个带着口罩墨镜的奇怪的人。

但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随希声。

如果忽略他瞬间攥紧的那双手,随希声就真以为他认不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