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面无表情,“你不知道?”

“臣……”琯朗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狡辩。

“吞星台亦算在朝中,既然设在朝廷内,每年账务需明,明日会有户部的人过来核对账目,国师,”李成绮啜饮了一口热水,“别忘了腾个算账的地方。”

“等等,等,”琯朗一口气没说出来话。

不对,他明明是想法子朝李成绮要钱的,怎么到最后成了李成绮查他的账?

琯朗对上李成绮已接近没有耐性的目光,“上任国师奢靡享乐,所挪用侵吞国库不知多少,”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自臣接手以来,虽然竭力肃清,然而吞星台毕竟有几十年的混乱账目,恐怕一时难以核算出,不若,”他本来想说不若便别查了,“不若从明年年初算作第一年,臣一定将账目核对明白。”

李成绮笑眯眯,“那便别查了。”

这突然起来的宽容都要把琯朗砸晕了,“不查了?”他很不可置信。

李成绮起身。

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他很不舒服,话已至此,他没必要再在吞星台浪费时间,“不查了。”随着他的动作,衣袍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曲线,“直接裁撤。”

扑通一声响。

李成绮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走不了了。

因为琯朗拉着了他的衣袍下摆。

李成绮只觉得青筋直跳。

他现在非常悔恨,恨自己,恨自己当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直接把吞星台裁撤,为了这么个玩意花了朝廷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