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扣住了他握茶的手。

“谢卿,还未回答孤。”

要是李成绮能被几滴眼泪,几句悔恨打动,李成绮就不是李成绮了。

谢明月垂眸,恭顺回答:“一切全凭陛下的心意。”

李成绮松开手,拿走了茶。

他眼神冷然,方才的笑容一扫而空。

李成绮轻啜一口茶,道:“先生,出去告诉李旒,告诉他不必再来。”

“不必再来?”谢明月问。

他放在膝上的手无意间地收紧了一下。

难道就只因为是弟弟,便值得李成绮这般宽容?

当年康王,李成绮可是半点没留情面!

李成绮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玄度,你从前可不会问这样的话。”

有些事,李成绮从不降明旨,需得臣下自己领会。

谢明月道:“是,臣明白了。”

他往外走,还未走到门口,立刻有宫人过去为他打伞。

谢明月接过伞,自己走出殿外。

明瓦灯悬在宫门口,于暴雨中摇摇晃晃。

李旒在外面跪得难捱,唇色青白,面无人色,他听见声音,近乎于惊喜地抬头,却对上了谢明月沉静的面容。

谢明月眼睁睁地看着李旒的眼中的喜悦褪去,只剩下惊。

这个时候,为什么谢明月在长乐宫?

李旒唇色愈发惨白,在雨中几乎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