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喜坊在顺意坊斜对面,二者相距不过几十步,乃是这条花街上唯一一个卖茶点蜜饯的地方,旁边的花楼也喜欢到这里来买茶点。

谢明月好像突然知道李成绮为何会吃过这里的蜜饯了。

宿眠。

两个字在舌尖轻轻一滚,谢明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袋。

不过,他也无甚资格生气。

李昭愿意与谁交往,怎么交往,都不是他一个为臣的该操心,能干涉的事情。

无论是宿眠、戚不器,亦或者李旒。

谢明月入宫时,戚不器正好出宫。

彼时两人还保持着面子上过得去的关系,相见打了个招呼。

戚不器看起来心情极好,春风满面。

谢明月走入长乐宫,将蜜饯放到案上。

李成绮正背对着他看什么,听到声响回头,立刻露出笑容。

手中的册子却合上,压到了文书底下。

谢明月当然看得见李成绮的小动作,却装作没看见,跪坐到李成绮面前,如常说话。

至于被李成绮合上的册子,谢明月知道自己不该问。

他从不做自己不该做,不配做的事情。

他不在意。

一点都不在意。

谢明月移开了目光。

“回来了?”李成绮笑着问。

谢明月颔首,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可言说的悸动,“是,臣回来了。”

此后一月,李成绮病势缠绵,谢明月更不能离开,只好日日都在长乐宫。

像那一日李成绮睡在侧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过皇帝身体力行的历练,谢明月已经能从坐在书案边枯坐一夜,到坐在床边枯坐一夜了,取得了非常可喜可贺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