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萧照沉吟,“琥珀是珍宝之首,取自沃野,可遇不可求,居然还有能造假的?”
莺莺捂嘴笑:“还是我北上途中救了个落水的男童,送他回家路上他告诉我的,说是自己偷偷看见琥珀贩子造假才被人抓起来扔进水里。”
这造假的法子自然也交给了她。
萧照点头:“琥珀在外面可贩成千上百银两,若是有造假的法子一本万利,男童一时顽皮偷窥到别人起家的秘密,自然要被惩治。”
说话间松香也彻底融化,莺莺将瓷筷子交给萧照,自己则从花盆上摘下一朵蝴蝶兰,小心吹拂去上面遗落的灰尘。
绿儿歪着脑袋点评:“这外诸司花农培育出来的蝴蝶兰不如娘子培育出来的蝴蝶兰大。”
莺莺宾住呼吸将蝴蝶兰放置在清洗干净的瓷盘里,而后将融化了的松香液体注入瓷盘。
松香流入瓷盘后流动速度缓慢,渐渐将蝴蝶兰包裹起来。
莺莺忙用瓷筷子拨动松香,让它渐渐调整成蝴蝶兰样子的形状。
放在屋檐下冷却,又被夜风吹了一夜,松香居然凝固成好看的蜜糖色,里面一朵蝴蝶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绿儿眼睛都瞪圆了:“居然真成了!”
裴娘子很满意,看来这位慕侍郎和郑良吉也不是不长眼嘛,只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何不第一轮就揪这些人出来?
这时候她们也收到了来自长寿他们送来的信笺:他们已经到了大理境内
莺莺将做好的蝴蝶琥珀装进木盒,而后珍而重之交到了外诸司慕侍郎手里。
那位王麻子还打算冷嘲热讽两句,谁知莺莺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冷先把他镇住了。
这一层先要由郑良吉做个初选。
莺莺才第一次看到这位神神秘秘的郑大人,他原来年纪不大,肤白面嫩,瞧着像个书生一样。
裴娘子小声嘀咕一句:“原来是个文弱书生。”
可他办起事来倒颇具章法,一各个拿起参选的花卉先一一验视,选中的交给后面的小吏,没选中的则原样放下。
他审核到裴娘子的花簪时明显看了好久,裴娘子先悬起心来,紧紧攥着莺莺的手不放。
她将石榴石风干后插在了金簪上,一簇簇汇集在一起仿若一朵硕大的牡丹,镂空金丝交织,有只蝴蝶循香而来,石榴花汇聚其中看上去野趣十足。
郑良吉看了许久才说:“这簪子倒有想法,叫我忘了原本是石榴花。”而后将盛放花簪的盒子交给小吏。
裴娘子这才松口气,不现出石榴花正是她原本的意思。
郑良吉很快就看到莺莺的作品那里,他先是多看了几遍,又称赞道:“若不是这兰花是进贡之物,我还当是前人留下的古物呢。”
莺莺在做松香琥珀后又将它用沙子泥土浸润过,使它多了一抹岁月积淀感,来消除那种崭新的感觉。
郑良吉赞完诸人也大吃一惊,他们谁都没想到这苏莺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饶是谁都想不到将花卉塞进宝石里啊,这苏莺莺赢得叫人心服口服。
那王麻子有些生气,没想到这苏莺莺居然能中选,可是眼瞅着郑大人都将木盒给身后仆从了,那自然是定数了。
他只好专注等着自己花卉的结果。他费劲心力将花摘下后放在个玉石小瓶吊坠里,那瓶里从外观看没什么,只是个普通吊坠,可是内里却大有乾坤:玉石内部被他命人凿开,在里面塞满了水苔。
水苔是他浸泡在水里一天一夜的,饱吸了水分,也就是说自己的花插在这吊坠里,就是七八天都会新鲜如初。
王麻子宾住呼吸等着,心里按捺不住的得意:这么多花不是晒干就是风干,唯有他的花是鲜嫩可人,到时候特别出众,太后还不得选中他为头筹?
谁知郑大人走到他的花卉旁边,看都不看第二眼:“这花瓶里有玄机,撤下。”
什么?
自己这就失败了?
王麻子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自己的花又被留在了桌子上。
裴娘子吃吃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看看是谁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是嘲讽王麻子当初说莺莺“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没想到被原样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王麻子咬牙切齿,心里愤愤难平,奇就奇在郑良吉也不阻挠裴娘子,
王麻子眼珠子一转,做出副可怜样子:“郑大人,这小娘子牙尖嘴利嘲笑于我,还请郑大人主持公道。”
明明是他嘲讽旁人在先!裴娘子瞪圆了眼睛恨不得训斥这人一顿。
就在此时郑良吉淡笑道:“做人先做人,你前几天训斥旁人时怎的不请我主持公道?”
王麻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那天嘲笑苏莺莺的事情被郑良吉知道了,被官员训斥他不敢回嘴,只能灰溜溜在诸人的嘲笑声中从院里出去了。
很快郑良吉就选出一堆合规的花木,这批选拔作品将由宫廷内侍快马加鞭送到华山,由太后老人家亲自品鉴。
诸人便都四下散去,只安心等着回来的日期,那时候便知是哪三件被选中了,太后她老人家还会定个次序出来,其中夺得头筹的便能成为皇商。
莺莺舒了口气:“但愿太后她老人家喜欢这个琥珀蝴蝶。”听说皇亲贵胄们见识过天下大部分珠宝财物,也不知琥珀合不合她的心意?
萧照则想到别的:“皇商擢选最终由太后评定,可见太后娘娘虽然退隐幕后却还是大权在握。”
“管她什么权柄不权柄,如今只盼着我能入选皇商。”莺莺抿嘴笑,就盼着太后那边早点有消息。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