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桃甚至还听见她极轻地呢喃了几声,唤的是那个人的名字……
江秋渔之所以如此心急,就是为了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吗?
她是不是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江芷桃陷入了沉思,难道,江秋渔梦见了那个世界的事情……
那个人对江秋渔的执念颇重,要是发现江秋渔再一次离开了她的身边,应该会疯的吧?
她疯起来不仅会伤害别人,还会弄伤自己,偏偏她的修为深不可测,没人能阻止她,江秋渔是不是看见了这些,才会这般着急?
江芷桃忍不住抬眸看向江秋渔,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江秋渔的侧脸,这人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地图,面上的表情冷淡平静,似乎并不着急。
如果不是她方才吩咐了,两日后便进攻人界,恐怕就连江芷桃也会被她骗过去。
不等江芷桃思索更多,江秋渔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件事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你亲自去接应魔族大军。”
“告诉他们,不要滥杀无辜。”
她只想做一场戏,并不打算真的占领人界,也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江芷桃抱了抱拳,“师尊放心,芷桃明白。”
她明知道不该生出妄想,却仍是在江秋渔对她的信任中,觉出了一两分甜。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也不知魔尊究竟是怎么跟林惊微解释的,正式开战的前一天晚上,魔尊悄悄带着林惊微来见江秋渔。
“姐姐!”
江秋渔抬头一看,魔尊正挽着林惊微的手臂,笑嘻嘻地同她打招呼。
至于林惊微,她比以往更加沉默,似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江秋渔,那张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江秋渔的目光隐晦地扫过魔尊的脖颈,在她的侧颈上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红痕,她收回视线,心中有了猜测。
“你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贺云歧盯的正紧,她们不在清河剑派里好好呆着,偷跑出来干什么?
魔尊啧了声,“我听江芷桃说,你又昏睡了整整五日。”
她眼巴巴地跑过来,还不是担心江秋渔的身体!
江秋渔:“嗯。”
魔尊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那上面清晰地画出了魔族大军进攻的路线。
“你这么心急,是不是那边的情况不好?”
她从江芷桃那里得知了另一个可能性,也不懂得委婉试探,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了。
说起来,魔尊之前从未怀疑过江芷桃,没想到她也是从几百年后来的。
怪不得她看姐姐的目光怪怪的,原来两人真的是旧识。
一旁的林惊微听见这话,忍不住紧了紧手指。
魔尊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了,原来江秋渔并不是她的同胞姐姐,而是另一个她。
在另一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她,在等着江秋渔。
林惊微从魔尊口中得知,江秋渔跟另一个她的感情之路似乎颇为坎坷,因为种种原因,她们不得不分开了两次。
林惊微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代入自身想了想,若是让她也跟魔尊经历一遍生离死别,她恐怕也会像另一个她一样,求而不得,痛不欲生。
魔尊告诉她,江秋渔谋划这些,并不是为了伤害天下苍生,而是为了回到那个人身边。
她也从没想过占领人界,一切都是贺云歧搞的鬼,是她的好师尊想要谋夺魔尊手中的神器,才弄出了那一尊诡异的佛像。
正因如此,林惊微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谅魔尊的欺骗,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比江秋渔更疯。
那个人,想必也在等着江秋渔回去。
她和魔尊互通了心意,自然也希望那个人跟江秋渔能得偿所愿。
此时听见魔尊的询问,林惊微也默默地竖起了耳朵,想听江秋渔如何回答。
江秋渔回想起梦醒前的画面,语气淡淡的,“嗯,很不好。”
魔尊呆了呆,“她,她是不是……”
她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口,但她相信江秋渔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江秋渔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先不说这个了,留影石拿到了吗?”
魔尊摊开掌心,“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的掌心里躺在好几颗留影石,是江秋渔放在贺云歧的房间和洞府中的,清晰地记录下了贺云歧的罪证。
林惊微看着这几颗留影石,眸中的神色格外复杂。
江秋渔伸手接了过来,“做的不错。”
魔尊得了她的夸赞,兴奋的不行,一双狐狸眼笑得眯了起来,差点儿连耳朵都冒出来了。
江秋渔握紧手中的几颗石头,坚硬的边缘硌得她的掌心一阵生疼,她却浑然不觉,目光定定地看向窗外,喃喃道:“就等明天了……”
魔尊和林惊微都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明日,一切便能见分晓。
——
魔族大军来的猝不及防,打了正道修士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魔族会从南月楼和般若门下手,但真到了正面对战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些年里,修真界虽然没有飞升之人,却有好几个大乘期的修士,归元期和化神期的修士也有不少,光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并非毫无胜算。
可魔族数量众多,且不惧死亡,修士们不敢以命相博,行动间难免受限,隐隐有溃败之势。
江秋渔隐匿了身形,躲在一旁看热闹。
纪长峖等人同魔界四大魔君缠斗在一起,彼此实力相当,不分上下。
贺云歧因为有伤在身,这一次并未亲自动手,而是站在高处指挥众人,看上去威风极了。
江秋渔眯了眯眼,视线一一扫过这些熟悉的脸,嘴里溢出了一声冷笑。
没有贺云歧,他们就列不出杀阵了?
回想起当日断尾时的剧痛,江秋渔心底的怒意更甚,她捻了捻指尖,毫不犹豫地祭出了似雪剑。
报仇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才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