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握住管体,冰凉的表面让他一瞬间回想起当初接过它时,孟易体温带来的慰藉,仿佛比抹了三管药还好使。
他犹豫间软了心,无奈地垂下手臂,无论事情是怎样,孟易都是受害者,自己不应该再对他发脾气。
他微微转身,看见孟易正靠在篮球架看着他,他叹口气,板着脸叫人:“过来!”
孟易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彭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把彭争当作小孩,说话得解释,生气得哄那种。
小孩这回被气得不轻,见他不动地儿又喊一声:“话不想说,路也不会走吗?过来!”
孟易站直身体,低头藏起了嘴角的笑,出息了彭争,今晚挺爷们儿的。
他走到彭争身边,彭争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他依言照办,刚坐稳,彭争就伸手扯开了他的校服拉链。
孟易本能地往后躲闪,抬头撞上彭争犀利的眼神,他想了想又坐直了身子,在局促不安中看见彭争坐在他身边,拧开了那个眼熟的药膏。
彭争要给他涂药。
孟易顿时有点慌,说实话自从他上小学之后就再没有过这种待遇,他虽然从小到大没少受伤,在每一次跟孟令山鏖战之后都会留下或轻或重的痕迹,但他都是身体力行地靠自己,一个人出城迎战,一个人覆帐疗伤。
他本能地缩起脖子,可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斥动作彻底激怒了彭争,彭争伸出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在他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沾着薄荷味膏体的右手覆到了他的修长的脖颈上。
然后他就像被点了穴般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