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瘦相间的肉很嫩,一口下去嘴里全是鲜咸的佐料和油花。
如果没有偶尔路过一下的飞虫在餐桌上盘旋,这顿饭应当算得上称心如意。
周择看向对面的人:“你不吃吗?”
裴也一直在盯着他的动作:“你手上的肉,工人在串的过程中经常会手滑掉在地上,捡起来就在洗生肉的脏水里过一遍,尤其是有的工作间的环境并不好,什么蟑螂老鼠都住一块……”
周择咽下嘴里的东西,拿串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在后厨待过,说的都是实话。”裴也顽劣地笑了一下,“每次跟人讲这事儿,他们虽然不会真的一口都不吃了,但心里总会有个疙瘩,再吃就不觉得香了。”
虽然周择没觉得面前的烤串恶心,但听了裴也的话以后,确实胃口大减。
这就是纯纯膈应人了。
他脸色一沉:“裴也!”
裴也依旧笑着:“在呢少爷。”
这个称谓又是一个故意为之的嘲讽。
周择声音不大不小地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哟,我还以为你不会骂人呢。”裴也说,“多骂几句,免得以后你老记着我的仇。”
有一种被人扒开窥视的感觉。
很不妙。
周择抿着唇一言不发。
裴也却承接着他的目光,自顾自吃了起来。
被人撞破了不好的一面,肯定总是心存忧虑的,他常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圆滑固然很好,但他仍最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尤其是像周择这种,凡事都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