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也不算太凉,他们出来都没带披风。陆行云立即脱下外袍,往她身上披,姜知柳却拦住了:“我没事,不冷。”
手僵在那里,陆行云沉默了片刻,还是强硬地披在她身上了。
背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姜知柳心底涌起复杂的感觉,指腹在衣服上摩挲着,没有言语。
望着离自己不近不远的女子,陆行云眸光渐深,自紫竹园之后,他们关系好转,每次外出姜知柳总靠在他身边,如今这距离倒像是故意拉开的。
沉吟了片刻,他无声挪到她旁边。转头看了他一眼,姜知柳愣了一瞬,复又望向别处,整个过程面色无波。
见她如此,他原本伸出的手又拢回袖中,尔后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到了墓地后,陆行云双膝一弯,露出歉疚之色:“岳父大人,小婿来迟了。”说着磕了几个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用烛火点燃。
扫了扫上面的内容,是祭文。姜知柳薄唇微挑,眼底半似讥屑、半似凉薄。
好一封真情实感的《祭泰山大人文》啊...
抬眸的瞬间,她细微的表情正好落入陆行云眼里,攥着祭文的手一紧,他抿着唇,低下眉眼,眼底神色莫辨。
火苗骤盛,祭文逐渐化作灰烬。
“走吧。”
见他看着火苗不知在想什么,姜知柳淡淡开口,转身往外走。陆行云一凝,起身握住她的手。
淡淡瞥了他一眼,她由他扶着上了马车,还未站好,就抽了手坐在侧位。
叹了叹,陆行云挨在她旁边坐着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没有言语,空气似乎凝固了。
陆行云几次望向姜知柳,见她一直闭着眼睛,他喉咙里的话绕了又绕,还是憋回去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姜知柳忽然捂着肚子,眉头紧蹙,没一会就冷汗涔涔。陆行云大惊,赶紧搂住她。
“柳儿,你怎么样了?”
“肚子...疼...”她打了个寒颤,脸色忽青忽白。
被她突如起来的症状吓了一跳,陆行云立即催促书庭回城。然尔,不过须臾,她身下竟流出一缕鲜血。
眸光大震,陆行云面上一白:“你...你怎么流血了...”
牙齿磕得作响,姜知柳却皱着眉眼,摇头不语。
见她如此,陆行云脑海里不由自主转过千百个不详的念头,身上骤然发冷,冒着幽寒的冷气。
“快!”他朝外面大喊,心口怦怦直跳。
明明不算长的路,可这一刻,陆行云却觉得像是过了三天三夜。到了医馆后,大夫见她出血,脸色一变,把完脉后,扼腕道:“滑胎,果然是滑胎了!”
闻言,陆行云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扶着额头,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大夫叹了叹,拱手道:“公子,尊夫人滑胎了,且那胎儿已有三个月了。看脉象是因为连日操劳、心绪郁结导致的,且这郁结之症从怀孕之初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