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及觑他神情就知他心意松动,再接再厉:“封住你丝竹空穴的那道内力虽不能以外力强行逼出,但如若你自身内力可与之匹敌,拿捏好分寸每日运功相抵,时日一长,未必不能自行化散疏通。”
沈墟微抬眉头。
“唉,但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呐!”风不及将两手揣进袖子,给出了希望,紧跟着话音又夸张地一转,“内功修为进益最为缓慢,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赶上的?三年五载已是不世之才,练个十几二十年仍在原地踏步的也大有人在啊。其余的也都好说,只这经脉闭塞,闭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器官退化,届时哪怕冲开穴道,恐也无力回天……啧啧啧,一辈子当瞎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哇……”
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在沈墟耳边念得几个时辰的经,沈墟终于精神不济磨不过,答允下来。
是日,风不及于草堂内传了生息诀予他。这心诀虽只寥寥千余字,却是高屋建瓴,博大精深。待沈墟逐字背熟,风不及又一句句地详加剖析,指点种种呼吸、吐纳、运气、引流之法,并再三告诫其循序渐进,切忌操之过急。
沈墟于武学一道向来有些痴,生息诀又为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奇妙境界,一钻进去,他便如久旱逢甘霖,一发不可收拾。
因日夜醉心武学,失明于他,倒算不上什么要紧事了。
但他这番废寝忘食落在旁人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师姐殷霓每日为他送来三餐,常拎来晚饭,发现午饭还没吃,原封不动的碟子堆了一摞又一摞,再看茶盅,大半日的竟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眼望小师弟整个人痴痴呆呆,日渐消瘦,她还以为沈墟是在为坏了眼睛而伤心。沈墟不好,她也郁郁寡欢,到后来就发展到无端坐着也能冷不防落下泪来。
“别哭啦,那木头只是没了眼睛,你这般伤心欲绝的,倒像是他死了一样。”常洵心系殷霓,见她这段时间为了沈墟全没了平时的笑模样,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说,不由得发起了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