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一十四刀,浑身一激灵,再迷迷瞪瞪瞅了玉尽欢两眼,登时魂飞天外,翻身就要磕头:“尊……”
一个“尊”字刚出口,玉尽欢执起地上的酒杯往他口里灌了满满一杯酒,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敬称,转移话题:“介绍一下,这是沈墟沈公子,这是裴毓裴三侠,二位,至于这酒鬼……”
“在下燕浮,咳咳咳,当浮一大白的浮。”燕浮七分醉意已吓走了七七八八,腿软,瘫地上爬不起来,腆着脸笑,“三位坐,坐,站着多生分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说着,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袱,放地上展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酒杯,金的玉的青铜的白瓷的,叮叮当当,琳琅满目。
沈墟瞧这人好生有趣,拈起一只翠青釉八角酒杯,问:“你随身带着这许多酒杯作甚?”
“自然是喝酒用的。”燕浮拎起锡壶,给他满上一杯,“这酒杯就像那女人头上的发簪,女人今日挑哪根发簪打扮全看心情,我挑哪只酒杯喝酒也全看心情,赏花对饮时用这个百花闹春粉彩杯,宴饮作乐时就用这个景泰蓝掐丝小珐琅,独酌时就用这个天青釉薄胎梅花杯……”
听他滔滔不绝,不打断的话不知道要说到何年马月,沈墟忙道:“原来喝酒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是。”燕浮呷一口酒,举杯对月,“这酒啊,就如人生……”
眼看又要长篇大论,玉尽欢踹他一脚:“说正事。”
“是。”燕浮正襟危坐,拨了拨蒙住头脸的乱发,“您说,您说。”
“往前你调查的女子失踪案,可有进展了?”玉尽欢盘腿而坐,炉子里的火光映红了他的侧脸,那张脸就被阴影和火光分割成两半,一半温润如玉,一半深沉神秘,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沈墟望得失了神,玉尽欢觉察到他的目光,回看过来,沈墟心头一跳,忙撇开视线。
“没有。”燕浮摇头,瞥见玉尽欢微微挑起的眉毛,随即又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