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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魏珩二叔完全没有想到以前极好拿捏的苏氏竟然敢打他,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看苏氏那张精致的脸庞上,令人胆寒的冷意压得他一腔怒火不知如何发泄。

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他, 就连那个目无尊长的侄儿也不过是顶撞几句, 从不曾有人

“老爷!”二婶婶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看着海瑶指责道:“你这个泼妇!毒妇!是要将我侯府全都踩在脚下不成?”

海瑶的手打得有些发麻, 她不以为意地捏了捏, 全然不怕与他们针锋相对,她挑衅地看了眼魏府众人,又忽然语气一转, 满是凄楚委屈地道:“瞧瞧, 侯爷尸骨未寒,你们就打起了侯府的主意,我实在是忍不住替侯爷不平啊!”

“含血喷人。”二婶婶的声音冷了下来, 她挡在自己被打了的夫君面前,与海瑶对峙道:“我夫君为侯府殚精竭虑,侄儿去后, 是他一手撑起了侯府,也是我们在老太太面前尽孝,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 你就要来克死老太太!”

“老太太慈爱, 待我如此之好,我又怎么会害她?我走之时她明明身体健硕, 怎么我一回来就又病重了?”海瑶倒打一耙, 丝毫不想让, 还朝小环投去不解疑惑的目光, 而小环则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海瑶满脸担忧地捏了捏衣角,再瞪了一眼魏府众人,便道:“你们还口口声声说孝顺老太太,也不见快赶回去看看!”

说罢,她领着小环脚步飞快地就要下楼,但临到台阶前又转身回到二婶婶的座位旁,将那断开的锦缎塞给小环,才出了天风楼直往转个街角就到了的关内侯府奔去。

魏府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是二婶婶反应过来,拉着几人连哭带闹地跟在了海瑶的身后。

这条路其实海瑶并不熟悉,但侯府高高扬起的飞檐却极是醒目,她来到侯府门前之时下人本想去拦,可一看来人竟是曾经的侯夫人便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回来看老太太!”海瑶飞快甩下这句话,便往后院跑去,她今日穿的裙子有些重了,只得一路提着,因此跑到老太太院中之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但二婶二叔都在她后头跟着,一众魏府中人皆是满脸的担忧。

海瑶一进院中还没得及细看,便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院子里一没有药味二极是宁静,如果老太太病重必定会有不少丫鬟和大夫忙碌。

也不知今日的鸿门宴,是那常老板撺掇二婶婶弄的,还是单纯是侯府的人想要杀她的威风。

她理了理发丝准备仪态从容地走进老太太的房中,这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孙媳妇,但好歹风骨是在的,应该是不会帮着演戏陷害自己,可她嘴上是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

“不准打扰老太太!”二婶婶在后边喊道:“快拦住她,她这个毒妇要害死老太太!”

侯府的下人们闻言这才纷纷去拦,海瑶给小环和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挡一下道,便左躲右闪地绕过了回廊一把推开老太太的房门。

在她跨入房中的一瞬间,她好像花了眼一样,竟然看到有个黑影忽的从窗前闪过,那窗门还在轻轻地晃动着。

她心中一凛,心道该不会真有贼人吧?那她这一步可就莽撞了,万一老太太出了事,这个屎盆子可就扣稳在她脑袋上了。

会是二婶婶安排的吗?她会如此狠毒谋害婆母吗?

就在海瑶惊疑犹豫之间,屏风之后竟是传来了魏府老太太的笑声,她的声音爽朗,完全听不出是重病了,对这门外问道:“谁啊?打扰我老婆子午睡做什么?”

海瑶闻言心里松了半口气,看来是她太多虑了。

这一番停顿身后的魏府众人便追了上来,二婶婶一把就要拽着海瑶往外扯,小环则拼命挡在了两人之间。

“吵闹什么呢?老二媳妇?”老太太穿了鞋下地,慢悠悠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到海瑶立在房中只是微微顿了顿,却并没有惊讶。

二婶婶和二叔看到老太太在此,手上的动作便都收敛了些,眼前的魏府老太太红光满面,一点儿病重的样子都看不出来,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不会再吵着什么苏氏克了老太太这种话。

这二婶婶心思活络,立刻改了口道:“老太太!您怎么下地来了!我听下人说您病重了,才跟二郎和她们几个赶了回来!”

“我能有什么病?先前不过是珩儿去了伤心过度,如今过了这么久,早就走出来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眉眼弯弯甚是慈祥,一点儿也没有海瑶印象中的无理刻薄,如同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