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回,是在御花园……”赵邺跟楚逸尘东拉西扯地闲谈,好似真的只是单纯过来看看对方,与对方叙叙旧。
楚逸尘含着笑应和着,一番谈笑下来,两人忆起了不少童年往事,似乎这十年未见的陌生都消退了许多。
“对了,朕听说四日前定胜军的春季大比,获得魁首的竟然不是伍锋,而是个名不经传的新人,好像叫柏空?”赵邺提起此事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似乎只是无意间聊到这里。
楚逸尘眸色一闪,仍如先前一般笑着答道:“是叫柏空。”
赵邺又说:“朕还听说一件事,逸尘,你莫要介意,只是朕确实听到了一些传闻,一时好奇来跟你问问,传闻说这个叫柏空的似乎非常喜欢你?还跟你在一起了?”
“他对我确实有一些喜欢……”楚逸尘斟酌着说,“但我跟他没有在一起,陛下,柏空性情单纯,不通男女情爱之事,我与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免得伍家人找我麻烦。”
“哦,原来是这样。”赵邺状似好奇地说,“逸尘,你可知柏空的来历?听说他不光拿下了春季大比的魁首,五日前还单枪匹马地帮伍俊降服了一群刺客。”
刺客……这两个字刚刚从赵邺口中说出来,楚逸尘繁杂无序的思绪便像是找到了线头的绳结,一瞬间畅通清明了,他终于知道这位十年不见的友人突然找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五日前,在京城外一条偏僻小道上,外出狩猎的伍俊遇到刺客袭击,恰好柏空路过,路见不平,仗义出手,帮伍俊拿下了刺客,由此跟伍俊结识,被伍俊带到京城,认识了楚逸尘,并且引发了之后一系列事。
楚逸尘听柏空说过这件事,并且他还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柏空“仗义出手”的真相。
他对此事没太关注,毕竟依伍胜这样狂妄的行事风格,这世上跟伍家有仇的太多了,如楚家一般,因为与伍胜作对便被构陷罪名,灭其满门的案例还有许多,这十年里,伍家三父子也不是第一次遭到行刺,只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一回依然,想来这回行刺的主使也不是什么有能力之人,这场行刺不过小打小闹。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错了,这回行刺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楚逸尘心下念头飞转,口中却也没停下答话,他道:“柏空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他来自于雾隐山,一身武艺承袭于爷爷,爷孙两人久居山中,不问世事,是两个月前才下山来,他爷爷大概是不忍孙儿在山中孤老一生,便让他到山下寻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哦?如此看来,柏空的爷爷还是位隐士高人,那既然是为了下山找媳妇好好过日子,他怎么会跟伍俊牵扯到一起?”赵邺不解道。
“这是个巧合。”楚逸尘将当日的前因后果朝赵邺解释了一番,他着重强调,柏空原本压根没打算出手,是那群刺客误将其当做伍俊一伙的,他才被逼动手。
赵邺听完后哑然了许久,才说:“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任谁知道自己筹谋许久的计划是因为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失败,都难免心情复杂。
待到心情平复下来后,赵邺又说:“这么说来,柏空并不忠于伍家?”
“是。”楚逸尘说,“柏空本就无意官场,他去伍胜手底下做官,也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