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宁清洵的事儿,世家对这位帝王的心意有些揣摩不透,所以崔家就想了个献美的法子,虽老套,但少有不管用的。
他以为谢弥意动,于是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眼色,底下人立刻给湖中美人传递信号,只见湖中的紫金色人鱼手臂轻舒,也不见如何动作,外面裹着的人鱼服自然而然地滑落,里面穿着露腰的诃子,将她的窈窕身形完全显露出来。
谢弥完全没防备这一出,大惊失色:“操!”
要是潺潺知道了,他这个月甭想跟她睡觉了!
他半点也不觉着湖里歌舞曼妙,只觉着怪诞之中偏还夹杂着低俗的情色,诡异得厉害,他心头砰砰乱跳,直接推开桌案,撂下惊慌失措的一众宾客,大步起身而去。
要说谢弥和沈夷光还真是一对难夫难妻,他刚走到院子里,就和也出来透气的沈夷光撞到了。
沈夷光没想到吃一块肉,自己反应居然这么大,她扶着花枝干呕了会儿,刚起了身,就见谢弥也大步流星地出来了,她忙叫道:“弥奴,你去哪啊?”
谢弥瞧见她,原本紧蹙的眉才稍稍松了些,上前把她搂在怀里,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沈夷光听到他心口砰砰急跳,也吃了一惊,忙握住他的手,急问:“你怎么了?”
她心下愤愤,崔家又干嘛了呀,瞧把她家弥奴吓得!
谢弥一脸唾弃,再次皱起眉:“姓崔的弄了出人鱼戏,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的,我瞧着恶心,就先出来了。”
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小美人亲了几下,终于把那幕在脑海里驱散开来。
他灵光一闪,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面前装可怜:“下回世家再有什么宴会,你可别再叫我来了,这席我吃不来。”
沈夷光十分吃这套,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愤愤道:“再不给他们脸了!”
谢弥唇角翘了翘,两人齐齐向沈姑母敬了酒,全了礼数,便主动告辞离去。
在车辇上,沈夷光忽的对谢弥道:“自你登基,世家的野心便隐有膨胀之势,这于家国百害而无一利,你得想法子治治他们了。”
谢弥故意反驳:“这也有些过了。”
沈夷光颇为不满地摇头:“你能得天下,都是靠着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又不是靠他们扶持才得的天下,总不能让他们处处辖制于你!再说他们这样自傲,于社稷又有何利!”
谢弥仿佛一个夹在丈夫和婆家之间的小媳妇,见潺潺肯偏心自己,他这才在心里微松了口气。
原来在潺潺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谢弥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之前那些忧虑刹那间消影无踪,他低下头,飞快地偷亲了潺潺一下。
他唇间带着一股甘醇的酒气,沈夷光不知道是被腻着了还是怎么的,闻着他身上的酒,居然隐隐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