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神尾苍腾出一只手解下外套,一只袖口系住降谷零的手腕,衣服整体裹在扫把杆上,等着那短短几分钟的音乐结束。

但是扫把停下后他的腰间一紧,降谷零不知何时贴得极近,一手揽在他的腰上,一手牢牢握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是一个介于进攻与防御之间,没什么敌意的姿势,却完全掌握着主动权。

神尾苍绷紧了脊背,却觉得肩上一重,箍在腰间的力道一瞬卸下,耳边是金发青年含糊不清的话语。

“别摇了……小心......”

神尾苍:“………………”

这不是已经完全迷糊了吗?

神尾苍也没有调整姿势。反正现在的降谷零估计已经手脚发软了。他虽是没有好上多少,但一回生二回熟,站立还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对降谷零来说越离谱,越能证明这是个不可相信的梦境。能不能撑到最后先不考虑,起码先过了眼前这关比较好。

扫把蹿回了青年的宿舍,神尾苍带着天旋地转的降谷零跳到地面上:“您也看到了吧?我完成了。”

空调:“…………神魂颠倒呢?”

神尾苍抬起头,眸中讶然的神色那般明显:“这都还不叫神魂颠倒啊?”

降谷零拽着身前的人,只看到对方那双漂亮灿烂的眼睛,很快面前的一个人变成了两个,又再接再厉由二生三,他都不知该问哪个神尾了。

空调:“……”

嗯,怎么不算呢?

只是他原本要求的是感情上被迷的神魂颠倒,神尾苍这绝对是物理意义的神魂颠倒吧!

神尾苍扶住降谷零:“您要是不信的话,现在我让他别动,他绝对迈不出一步。”

降谷零头晕目眩中感到后背升起一阵寒意。

空调一声不吭。神尾苍“啧”了一声:“占卜是今天继续,还是改天再来?这些应该不需要上报吧?”

这个语气还算是在商量,空调后不知立场的近战法师应了一句:“改天吧。我今天血压有点高。大部分是要上报的,你挺在意?”

神尾苍让降谷零躺到床上:“倒是看的很紧。”

“我还以为你是在意被人知道你的身份呢。”

像是试探……这个态度,有点古怪。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曾经给过他帮助的长者,而是他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把与魔法界无关的同期扯到这样庞大的泥淖里,面对那群可能狂热信奉着所谓永生的危险家伙。

神尾苍双手一摊:“只是一个人,知道又怎么样?”

“何况,这也是为了考核吧?”

空调哑了火:“还以为你长大了能遇到些不一样的人,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呢。”

神尾苍笑了一声:“我小时候过得也不算糟糕。多谢您的关照,如果方便的话,还想再麻烦您一次。”

空调“滴”的一声后便销声匿迹了。

神尾苍知道这是一种默认。

他方才说的那句知道又怎样是个大胆但算不上危险的信号。

如果是心怀他意,别有用心的人,大概会认为他并不在意普通人的态度。

这样……那些人才有机可乘。

神尾苍看了一眼在床上闭着眼呼吸平缓的金发青年,掉头狠狠灌了一口水才把胸口的恶心之感压下去,目光不自觉移向别具风格的发型。

嗯......该处理了,无论是头发还是后事。

2.

晨光透过窗帘洒了些稀碎的影子进来。

降谷零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

他一

整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沁出的一层冷汗。小麦肤色的双手撑在床上,凹出一道道裂纹般的褶皱。

降谷零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看到周身熟悉的景色才稍稍放下心来。窗户关的好好的,没有漏进一点风声,身上也没有裹多余的衣物。是他的习惯。

他起身收拾东西去洗漱,金发散在潮湿的水汽与氤氲的迷雾中。

降谷零从镜子中确认自了己的头发仍是服帖柔顺的,而非梦中那样……难以描述。略为蓬松的头发抖了抖,他将顺着侧脸滴下的水滴甩开。

没有不适,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发型——那应当只是个古怪诡异的噩梦。

至于决断,且先见到梦中另一个主人公再说吧。

神尾苍是禁不得念叨的。他这样一想,黑发红眸的青年便顶着眼下明显的青黑走了进来。

喉结,在的,身材比例虽然不如班长,但也是正常男性。

神尾苍察觉到了降谷零的视线,抬起手招了招:“降谷,早上好。”

降谷零当时沾到他的床铺便合眼睡了。他处理好了昨晚留下的痕迹——空调挡板除外。

他刻意在昨晚用魔女身份出现在降谷零面前也是这个原因。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男性,这一点能够成为降谷零确认昨晚是梦境的有力证据。

毕竟同期是个魔女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现实中能出现的事情。

“你昨晚没有睡?”神尾苍看了一眼金发青年的脸色,为自己的明知故问汗颜片刻,“是做噩梦了吗?”

降谷零又想起此前那段事件梦中的火焰与宫野艾莲娜,沉默了一瞬。

虽然这两类梦境的风格有那么几分不一样,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几乎都导致了他精神萎靡。

也是......他在想什么?神尾苍不仅和他们一起打扫澡堂,平时洗澡也是在一起的啊。

金发青年将脸侧的水珠擦干净,笑着应了声:“是啊,不过这个噩梦有些......嗯,古怪。我梦见自己被一把扫把带着上天了。”

神尾苍暗道还好你梦里不是一群野蜂嗡嗡嗡叫,但是你睡到一半不仅翻着身要脱衣服,我来帮你的时候你还抬起你的拳头给了我一拳。

要不是他闪的快,那拳头就要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作案证据了。

一个心虚,一个不当回事,恰好这时伊达航叼着牙签进来了。

“神尾,降谷?你们俩晚上没睡好啊吗?”

“啊,是啊,班长早。”

两人就都默契地把这件事情跳过了。

“哈——欠”神尾苍从教室里走出去的时候也没有提起精神。他昨晚几乎是在高强度蹦迪,现在只有面前有点软的东西都想一头扎进去长睡不醒。

“神尾昨晚不是睡得很早吗?”诸伏景光看了一眼神尾苍和降谷零如出一辙的萎靡神色,“还是说……”

神尾苍又打了个哈欠,内心苦涩:“我只是躺到床上了。”

他谎话圆的不怎么走心,但多少还是做着样子,一幅“我开摆了,你们随意”的架势,反倒让诸伏景光拿不定主意了。

养猫——应该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吧?

“小神尾也像小降谷一样失眠了吗?”萩原研二脚下换了位置,走到神尾苍身侧开口,“噩梦?”

“不是。”神尾苍回忆了一番昨晚的场景,拼拼凑凑半是开玩笑半是讲故事地说到,“我躺到床上,但是睡不着,就开始数猫。”

猫?松田阵平捕捉到关键词,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戳了戳伊达航表示换位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