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怅然。
绝不是因为燕鸣湍不许他吃糖蟹。
最终还是各退一步,卫公子由着燕鸣湍喂他吃了小半碗粥,以此获得吃小半只糖蟹的权利。
——
三伏天总是熬人,哪怕白日里落了场痛快的瓢泼大雨,也能在个把时辰之后再度转向闷热,卫寒阅抱膝坐在床上,小克伏在他脚边,悄悄用尾巴蹭蹭他小腿。
天热,它毛又厚,阅崽都不抱它了呜呜。
半敞的帘栊倏然被人开得更大,男人提了把青釉凤首龙柄壶逾窗而入,落地时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
卫寒阅抬首,见来人有些意外道:“今晚怎么来了?”
岑淮酬都是隔日一来,他倒想日日来,奈何卫寒阅无意日日见他,好容易才争取到隔日一见的资格。
对方取了只蒂枝雕把贴花杯,将壶中液体倒了杯出来,递给卫寒阅道:“实在想见你,便来了。”
卫寒阅望着杯中清冽的液体,凑近嗅了嗅,凉丝丝的,倒很解暑,问道:“这是?”
“薄荷蜜瓜汁。”
卫寒阅点点头,小口小口啜着,只觉被闷得滞涩的灵台为之一清。
他侧身望向岑淮酬,从头上的四方髻到英挺的眉眼鼻梁,再到残缺的右耳,对方被他瞧得有些拘谨:“怎么了阿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