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默然片刻,不合时宜地拈起酸来:“当日你提及腊月十八夜里糊春灯时我便……我那夜分明传了光禄寺卿议事,竟是他时常借我的身份去与你……我临行前出了一半私库,买了长楫楼的诛杀令,所有精锐尽出,他……非死即伤!”

言下之意便是他乃岑淮酬,且顾趋尔果然诈死,使了一招瞒天过海。

卫寒阅平静地注视他道:“倘或我愿意回衡都,此前又何须大费周章避过你们来宛郡?”

岑淮酬几乎按捺不住胸中激荡的痛苦,他百思不得其解卫寒阅何以拖着一片支离的病骨来这凶险地,甚至以血入药,活生生将自己竖成了整座宛郡的靶子。

他咬紧齿关,迸出的话语几乎字字渗血:“宛郡占地八万亩,人口二十三万余,病患五千余,危重两千五百余!你有多少血可以淌?你若敢……我先屠了宛郡!”

卫寒阅无声与之对峙,而后仿佛无可奈何一般喟叹了声道:“好,我回去。”

岑淮酬将信将疑,见卫寒阅欲拿衣桁上挂的鹤氅,又怎舍得他亲力亲为,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帮他取下来,正欲回身时后颈陡然承了一瞬锐痛。

掌心脱力,鹤氅委地。

小克便在此时从窗外跳进来,几步窜到了卫寒阅身畔。

【司抒臆呢?】

【喵咱们来之前我从时空局顺了两颗安眠药,我给他用啦。】

【二十二年前的安眠药,他还有命在?】

【放心,新型药品,超长效期,去年才过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