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绝嗣……
司抒臆细细咀嚼这两个词汇,好似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其中含意。
那幕僚不久便告辞,司同甫夫妇回房歇息,书房那盏孤灯也被吹熄,司抒臆借着月色无声无息地回了自己屋里,怀揣满心寒凉一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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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年仅六岁的司抒臆被自己一直以为的父亲亲手推入冰湖。
男人面上的不忍与沉痛不似作伪,可搡在他身后的大掌凝定如铁,竟无一丝犹疑与颤抖。
只是司抒臆命不该绝,被司同甫掐着新死的点救起后竟仍残留半口气,而长熙侯仿似终于拾起了假惺惺的恻隐之心,未曾再试图扼断这半口气。
司抒臆高烧数日,亦有司同甫夫妇暗中授意。
这一场风寒康复后,天资敏慧的长熙侯独子成了个一无是处的痴儿。
一切应当在成长中展露出来的文韬武略,都被悉数掩埋进心智有损的皮囊之下,成了唯有夜半无人时,方能窥见的一线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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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抒臆本无所谓这样戴着面具过一生,纵使他并不顾惜司同甫夫妇,却也无意教这全府上下百余口人枉送性命。
若说他多顾惜旁人性命却也不尽然,准确来说是一种漠然,顺势而为的漠然。
直至他那姨母卫槐露来寻他所谓的母亲说话时,带了一个软乎乎的、一碰就哭的漂亮小雪团来。
据说是卫槐露在自己屋外发现的、仿佛从天而降的小婴儿,因生得玉雪可爱,又一直寻不到他的生身父母,便干脆养在自己膝下,取名卫寒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