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隔空指了指道:“帮我剥。”
“为何不自己剥?”
卫寒阅面颊映着灯火暖橘的辉光,仿若一尊凝脂玉塑成的温润神像。
他今年已二十有三,可容颜望之与六年前仿佛并无差别,依然保持着少年人独有的纯净真挚的眸光与温软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连年征战并未令他的面庞染上哪怕丝毫沧桑与疲惫的风霜,倘或将军营比作沙漠,他无疑是绿洲之上一团松软娇贵的、万年罕有的新雪。
新雪慢吞吞地、理直气壮地道:“烫,而且脏。”
“呃……”魏风飏任劳任怨地拿起一只剥了一半表皮,拿着底部送到小麻烦精唇边道:“您请用膳。”
卫寒阅小口小口抿着金黄滚烫的、几乎成了透明流心的白薯瓤,只觉满口甜、香、软、糯,不觉心满意足地笑弯了眼,彬彬有礼道:“有劳殿下。”
“咽下去再说,小馋猫。”
——
卫寒阅美滋滋地吃完一个,魏风飏正待剥另一个,却见卫寒阅拿绢帕拭净双唇道:“我吃不下了,你吃罢。”
他素来不喜这些甜腻腻的吃食,又见卫寒阅正将垂落身后的墨发拢起,遂问道:“要梳髻?”
卫寒阅立时松开手道:“殿下可否替我梳个马尾?如同仗剑走天涯的江湖侠客那般。”
魏风飏:“……”
他一面老嬷嬷似地给卫寒阅梳头,一面随口问道:“黑灯瞎火的梳头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