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飏动作利落,卫少侠捋了捋发尾,偏头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齿列如八颗紧紧相依的饱满石榴籽。

“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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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小克的传送落点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好好的人便要成为刀下亡魂,卫寒阅遂决定选条迂回的路子。

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月白宫锦长衫,卫寒阅拍了拍魏风飏道:“殿下,借我身衣裳。”

魏风飏尚未有反应,卫寒阅已身形一闪,刹那间消失了。

落在囚丨禁废帝的冷宫里,卫寒阅蹑手蹑脚行至箱箧前,借月色照明选了套窄袖皂衣换上,又撕下一截衣摆覆面,而后轻而易举避过松懈懒散的守卫,猫儿般隐于暗夜中,朝钱弼忠所在之处飞掠而去。

九重宫阙寂静如死,卫寒阅足尖每每一点地便轻巧抬起,声响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未曾惊动任何一朵浅眠的婪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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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弼忠虽保了一时安宁,却总觉这安宁比春池浮冰更加薄弱——卫寒阅狡狯如狐,小小一宫决计无法长久困住他,且一旦穆隐深狠下心来,不顾城内诸人死活强行攻城,届时自己的项上人头便岌岌可危了。

他不敢放小皇帝回寝宫,只将之安置在房中罗汉榻上,由自己亲自看守。

那孩子天生心宽体胖,刀都架脖子上了,骇得大哭过一场后现下却呼呼大睡。

而他却冥思苦想、夜不能寐,整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虎头椅上,掌中两粒铁核桃被盘得「叮叮」轻响。

他身后是一架广绣花鸟博古图屏风,素缎为底,柔和而不失明丽,湖石边胖墩墩的两只鹌鹑正啄食地上掉落的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