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不介意,脚步急促地朝外走去,一出帐便见一小骑兵领着一位显然非燕人长相的男人飞驰而来。
不待小骑兵开口,他便率先道:“毋庸赘言,前头带路!”
三人打马之声此起彼伏,那小骑兵心中却犯了嘀咕。
这巫医名唤秦驱疾,医术精湛,出诊规矩却怪——唯有夜间出诊,只为花甲以上的老者与十岁以下的孩童医治,且从不收诊金,除此之外旁的人唯有名中含「yue」的方能得他妙手。
这小骑兵是看卫寒阅恰好合了规矩,方如此提议。
然而这巫医向来是即便来人急得上蹿下跳,他也要好整以暇地拾掇好了所需用具,方优哉游哉地前往一治,若非他医术登峰造极,只怕早被既往病患的亲朋们联名声讨了。
这还是破天荒见他这般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情态……不知道的还当他秦驱疾才是患者身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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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止了咯血却发起高热来,窝在榻上烧得小火炉一般,海棠花瓣似的柔嫩双唇此刻愈发娇艳欲滴,秋水剪瞳,浮出脆弱清润的横波。
他病成个小糊涂了,口中胡乱念着,一时是「阿耶」,一时是「姑姑」,一时小声说「冷」,一时又委委屈屈喊「疼」。
靳元题束手无策,给他盖了好几床锦衾,隔几息便催问巫医是否到了,可哪有那般快?
卫寒阅的泪水不住地从眼眶漫溢而出,因着高热,那泪珠子也是烫的,靳元题疼得心如刀绞,正待他已近失控边缘时,帐帘终于被人掀起,秦驱疾大步流星地朝榻边走来。
他似乎也因眼前人的状况失了理智,搭脉时三指都在不稳地轻颤,约莫一盏茶工夫后,秦驱疾笔走龙蛇,将药方交与靳元题,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卫寒阅道:“水碗三,煎八分。”
靳元题匆匆去了,秦驱疾又展了锦袋,将银针烤火后开始施针,未承想甫一刺入卫寒阅合谷穴,少年便轻哼一声,眼泪掉得更急了,小声道:“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