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道:“两个孽障这是连面子戏都不乐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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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正初刻,礼官高唱道:“宣——尧国太子——从官——”

大乐恢宏高扬,卫寒阅着太子衮冕,青罗表、绯罗红绫里、涂金银鈒花饰,发绕犀簪,冠系红丝组缨,前后白珠九旒,二纩贯水晶珠。青罗衣绣山、龙、雉、火、虎蜼五章;红罗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红罗蔽膝绣山、火二章。白纱中单,青褾、襈、裾。革带涂金银钩,瑜玉双佩。四采织成大绶,结二玉环。青罗袜带,红罗勒帛。佩玉具剑,缀玉镖首。足下着白罗袜、朱履。

这样隆重的服饰不仅未减损他半分倾国容色,反倒衬得他愈发眉目含春、气度高华,如云中仙君款款而来,所过之处步步生莲,不容轻亵。

面对上首的延陵启,卫寒阅未曾下拜,只敷衍地欠了欠身道:“寒阅病势未愈,难行正礼,望陛下宽宥。”

延陵启洒脱一笑道:“我们草原不拘泥这些花架式,早听尧太子容貌风仪天下无双,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二人又略作寒暄后,礼官引着卫寒阅入座,卫寒阅对御座东面及其下空置的座位视若无睹,只在殿西落座。

上食过三,酒已五行,卫寒阅一滴未饮,都由靳元题挡了下去,只以乌古台措相代。

席间相谈甚欢,觥筹交错,卫寒阅这厢每每拒酒时,延陵启都会状如无意地投来一眼,又不动声色地转而听底下人谈笑风生。

燕国舞乐多偏雄壮豪放,与尧国的缓歌慢舞截然不同,卫寒阅见惯了教坊司舞姬的窈窕身姿,此刻见一群魁梧大汉灵活地跳戟舞,倒有些耳目一新。

帐中有多少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卫寒阅身上,靳元题与盛独违再清楚不过,兴味盎然的、惊艳的、龌龊的、恶毒的、倾慕的……不一而足,令人心生烦闷,恨不能将卫寒阅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不许任何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