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热水液顺着唇舌滑入喉间,润得肠胃烦渴尽消,卫寒阅默默品了品,是自打入了燕国便未曾尝过的紫苏熟水。
他眼帘沉得很,艰难地动了动,便对上了一双古井深渊般的墨瞳。
卫寒阅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乏得使不上劲,延陵铮仿佛顿了顿,双臂一伸将人搀了起来,又在他后腰垫了只六答晕锦软枕。
卫寒阅端量了下眼前人,便有些心中打鼓:他昏迷前延陵铮还是个尚未熟透的少年,怎么目下瞧着沧桑了许多?这少说竟有二十二三了。
“你……”
延陵铮倏然将人拥入怀中,力道却是轻的,仿佛卫寒阅是一只薄胎白釉美人觚,不慎便会碰坏碰碎了。
“我又做梦了……”延陵铮声音哑得仿似被砂纸打磨过道,“阿阅,我又睡着了……我不该睡的,还要照顾你……”
卫寒阅听他声音飘忽,怪异得很,忙召出小克。
【延陵铮怎么了?精神状态好像不太稳定。】
【喵阅崽,你昏迷的时候我也被迫休眠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卫寒阅:“……”
他斟酌道:“今年是乾安几年?”
“乾安?”延陵铮重复一遍,否认道,“已是阅归七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