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夸赞了两句,岂料不苟言笑的镇国公唇角弧度压都压不住道:“怎敢怎敢,他还是小娃娃呢,只是分外聪敏活泼漂亮些,不值一提。”

萧函谷:“……”

哭笑不得地送走了镇国公,待祝仲林来请示二位皇子名讳时,萧函谷将要出口的「照旧」不知为何便吞了回去,取纸书下「鸣棹」「回舟」两张,吩咐道:“让他二人抓阄。”

——

卫寒阅垂着眸问道:“倘或我选鸣棹,萧叔也由我吗?”

资质所差无几,偏偏选了年幼的那个,作为权臣,其间用意令人不得不深思。

可萧函谷只是将他发顶翘起来的一根短发压下去道:“选老二也好,年幼易控。”

“不必顾及旁的,我……萧叔只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些。”

卫寒阅有些诧异——这是萧函谷第一次自称萧叔。

他九岁时起获准入尚书房,不为小他五岁的皇长子伴读,只由皇帝亲自教导——反倒是萧回舟由文渊殿大儒授业,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天家血脉。

他本是规规矩矩唤「官家」的,可萧函谷只道:“不必拘礼,随意称呼即可。”

他忖度了下萧函谷的年岁,又念及对方与他阿耶同辈,便唤「萧叔」。

起初萧函谷并不在意称谓,然近两年他每每听到这个称呼面色都有些不明显的异样,卫寒阅还当他是年岁渐长开始不服老了……却又有这样一句。

卫寒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既然萧叔无恙,我便先告辞,该去吏部点卯了。”

萧函谷面上有一瞬的无措,急问:“这便走吗?天尚未亮呢,雪地路滑,跌了可怎么好?”

卫寒阅不以为意道:“冬日昼短,倘或等到天亮,卯时可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