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直接将大息江山改姓卫有何区别?
可纵使有再多惊疑,也无人敢与镇国公府对着干,待宣读毕,尚书左仆射、亦是卫寒阅的族兄卫宿闻率先俯身稽首道:“谨遵大行皇帝遗诏!”
卫氏官员尽随其稽首,其余朝臣见尘埃落定,便也只能从之。
卫寒阅身前黑压压伏地一片,人群最后那个直挺挺跪着的身影便格外明显。
萧回舟。
默然地望着卫寒阅与其身侧不知何时牵住他手的萧鸣棹,他双唇紧抿,双瞳黑沉幽深如子夜。
自然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却毫无攀扯之意。
离储君之位一步之遥、资质卓尔的皇长子,在遗诏中的占比唯有一个外姓人的八分之一。
一朝跌落云头,成了这一无兵权、二无母族、三无封地的亲王,表面留于昌京,实则不啻于圈禁。
——
二十七日的奠仪听来漫长,其实不过是鸣钟与恸哭。
京官于官署斋戒,朝晡便诣几筵哀哭,卫寒阅的去留举止无人敢管束,只是山陵乍崩,朝中诸事桩桩件件皆离不得他部署,遂干脆也宿在尚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