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棹只觉荒唐,那个已经死去九年的人,居然对一个唤他「萧叔」、小他十八岁的晚辈,生出如此悖逆人伦的情意。

好在卫寒阅一无所知……好在他一无所知。

——

卫寒阅察觉这几日萧鸣棹举止很是怪异。

时不时便神游天外,研墨时不知添水,熬汤时险些将小厨房烧了,尚未披上外袍便拿过蹀躞带要系……

若非晓得不可能,还真要以为萧鸣棹是春心萌动、害了相思病了。

这夜卫寒阅回府,见府门前这条路的梧桐树上的红灯笼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鲛绡为灯罩的夜明珠,每一颗都如儿拳一般大。

敢往令昭王府这条道上走,还敢将萧函谷留下的所有灯笼都换掉的,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若说萧函谷的灯笼是正午赤日,那萧鸣棹的夜明珠便是溶溶皎月,各有千秋,说不上哪个更合卫寒阅心意。

可毕竟死者为大,他心中还是更倾向于萧函谷一些,况且长辈的拳拳爱护之心,总是教他不忍辜负。

故此旦日早朝后,他便与萧鸣棹道想将原先的灯笼换回来。

萧鸣棹闻言面色却有些不自然,只强笑道:“哥哥不喜欢夜明珠吗?”

卫寒阅摇头:“这倒没有,只是那灯笼毕竟是先帝遗物,留着也是个念想。”

萧鸣棹轻声道:“那倘或先帝尚未大去,哥哥会如何抉择?”

卫寒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