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珮州地处大息南隅,终年炎热,一到盛夏愈发烤干人身上最后一滴水分。
可于一些体质寒凉、畏冷不畏热的人而言,却是绝佳的久居之地。
向晚馀霞收散绮,遥山抹黛天如水。夜幕降临,正该是下学后急不可耐地奔回家中之时,可珮州浣纱村一处敞亮雅致的小院内,一群小孩子却围着一人叽叽喳喳不肯离去。
“先生先生再讲一会罢。”
“先生的裙子好漂亮啊。”
“先生今日讲潘岳,言其「掷果盈车」,潘岳也如先生这般好看吗?”
“我觉得定然没有,潘岳应是比先生差得远。”
“先生,”外围一个个头最矮、瞧着年纪最小的孩子怯怯道,“我娘说,寒食伤身,冰碗不宜多用。”
正吃冰碗的卫寒阅:“……”
他正色道:“你娘言之有理,只是暑热亦伤身,两相抵消,反倒对身子有所裨益。”
他生得这样美,即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瞧着也极具迷惑性,小孩子傻愣愣地点头,又听卫寒阅道:“行了,日头都落了,都回家罢。”
送走了求知若渴的孩子们,又有耕耘归来的父母们登门。
在大息朝摄政王数年的主张下,女子与男子一般均有了入学堂、考科举的资格。
即便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浣纱村,小姑娘们也纷纷为着得试春闱而孜孜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