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说吧。”他道。
这话看着好似是在同晏晏商量,但实际上却并未有给她选择——她拒绝的话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顾元昭手底下的人押回了屋里。
顾元昭跟着一同进去之前,撇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阿七,“将这儿收拾干净吧。”
“是。”阿七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
阿七带着几个守卫抬着尸身走出祈绿院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从西边的书房走出来的苏云幸和孟窈,孟窈下意识挡了挡,可苏云幸还是瞧见了。
一看上头蒙着的白布,心里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那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闹出人命了?”
这种事情在侯府并不常见,苏云幸这两年来,也就碰上如今这一回,没忍住就想多问一句。
阿七不得不停了脚步,解释道:“苏小姐,这婢子犯了府里的规矩,这才受了责罚。”
苏云幸更觉奇怪,正欲再问,可孟窈却连忙开口想含糊过去,“这事儿一时半会的应当也问不清楚,今日都这么晚了,苏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待明日若是有空,再让元昭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示意阿七可以先走。
阿七见了孟窈的眼神,心底微松,连忙带着那几个侍卫抬着月知的尸身离开。
苏云幸的目光移开,想着这是顾元昭的家事,到底是没有再多问了。
屋内多添了两道烛火,整个屋子都是亮堂的,所有的阴暗都无处躲藏。
守卫将晏晏送进来之后便退了下去,屋子里这会儿就剩下了晏晏和顾元昭两个人,顾元昭的眼神已是柔和许多,他将晏晏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还出去乱跑?”
晏晏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他眼睛里原本的那些冷意已经是消失不见,她只能望见从前那般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顾元昭的掌心抽出,不顾他皱起的眉头,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开口道:“世子就好像忘记了方才发生了何事。”
她或许没有那么聪明,可总归不会是个傻子。
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死在她面前的月知,她都还记得清楚,这些不会因为顾元昭一句关心的话,就此消散。
顾元昭脸色微沉,“那婢子编造谎话,诱劝你离开侯府,你伤势还未愈,她就做这种事,明显是包藏祸心,本就该死!”
“是谎话吗?”晏晏没有畏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问他:“世子,是谎话吗?”
顾元昭没说话,晏晏却又嘲讽的笑着道:“是我亲耳听到,听到你说,你要‘取血’的,这个词我在暗室之中的那几年,听了何止千百遍,又怎么会不知其中之意?”
“世子,您应当……也同那些人一般,将我当作一味解药,要用来去救哪个身份贵重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