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曳知道老太太说的认识,应该也仅仅是认识,不是很熟,不然当年不会连直接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给廖家的人。
那对陈风应该就更陌生了。
结果老太太想了下,说:“没见过,但知道,是廖芸的老公,家里以前开武馆的,说起来,你妈妈年少时还在陈家武馆里练过一段时间,身手基础就是在那打的,我还记得跟你妈妈一起练的还有不少汕州的孩子。”
顿了下,老太太若有所思,“他是凶手?”
姜曳点点头。
“那就早点睡吧,你身上好脏。”老太太翻脸不认人,打发姜曳离开,姜曳顿时无语,“不是你喊我过来,我早就去洗澡了,还有你年纪也大了,少吹冷风哦,感冒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
虽然司徒天海也给老太太吃了一些补身的药膳,但毕竟年纪大了,知天命,还是得注意。
“那是啊,我又不会胖,不像你。”
“你!!”
姜曳咬着牙哼哼唧唧进屋去了。
老太太却是撑着脸颊沉思了一会,而后进屋翻了一本资料,十几分钟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另一个老宅子中,一个人得到了凶手被捕的消息。
“陈风?”
这人沉默一会,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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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破晓,水库那边还在研究怎么打捞尸体,消息却已经传遍了整个汕州。
欧阳庸死了,死得好惨,被活活烧死的。
凶手被抓到了,竟然是......
“廖芸是谁?”
“陈风?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啊。”
“黑金矿难?”
城中议论纷纷,姜曳则是一觉睡到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有客人在家。
曹青邺跟他的爷爷,不过他们不是主角,还有一群詹家的人。
人也不少了,因此客厅哪怕不小,也显得热闹。
姜曳不喜欢应付这些跟她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就直接进了餐厅,正好司徒天河这人也在穿着拖鞋吃饭。
一副脸白发青很疲惫的样子,姜曳就纳闷了,“我是去查案,你昨晚干嘛了,这么累?”
司徒天河给了她一个白眼,慢吞吞说:“小盆友,你的小舅舅我人在壮年,还未娶妻,也是有私生活的。”
哦哦哦,懂了。
姜曳叹气感慨,“所以人在壮年也未必壮,小舅你身体不好啊。”
司徒天河:“......”
俩都是私生活比较丰富的主儿,饭菜挺淡口的,这谈话可一点都不素,不过两人才吃了几口就被拉过去迎宾了。
主要是客人来访的目的也不止是老太太。
司徒天河是身家地位摆在那,去世界上任何一个经济论坛会场都在第一排,姜曳嘛,她的公司订单都要爆了,大堆的人马揣着钱要给她投资。
估计眼前人也是如此。
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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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投资,姜曳也没一口气把话说死,就是笑盈盈表态当前账面资金充足,而且公司能做主的是她小舅跟钟离攸君。
“我就是搞技术的打工人....”
这话好谦虚啊。
詹欢:“姜姑娘提前都不是学这个的,现在却能自己研究设计,真厉害,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姜曳:“很简单啊。”
詹光晨:“怎么说?还请姜小姐指教,我好让我的孩子们跟你学习。”
姜曳:“考个工程师就行了。”
詹家人:“......”
不好,让你装到了。
司徒天河觉得这臭丫头满嘴瞎话,但也熟练配合她,“那是的,我的钱就是她的钱,你说她会缺钱吗?除非我破产。那个钟离攸君都派不上用场。”
司徒天河一直对自己在金钱上都不能成为姜曳的唯一背景而耿耿于怀,尤其是当年姜曳要舍律师当商人,司徒天河就想着跟姜曳一起搞个公司,钱都准备好了,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于是对钟离攸君也是早就看不顺眼。
詹光晨闻言,眼神有些复杂,看姜曳的眼神就越发和善了,“看来姜小姐是司徒先生你的接班人啊,也对,姜小姐年少有为,定然能将司徒先生你的事业发扬起来。”
姜曳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啥了,这些人肯定在心里diss司徒天河脑子不好:这么大人了,家财万贯,不结婚生儿子把家产传下去,却要把一切都给外甥女,但凡给自家侄子都不算淝水流外人田啊,这种人竟然还如此成功,真是老天瞎了眼。
不过姜曳却也察觉到其中一个跟詹欢长得有点像的四十岁上下美貌妇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就是...关注,探究,不喜,而且还时不时瞟自己身边的男人。
她身边的男人有些无奈,但还是跟姜曳打招呼了。
姜曳认识对方,此人是港都的一个私家侦探,按理说这个职业在国内是不太吃香的,因为国家并没有赋予这个职业查案的权力,像国外福尔摩斯那样介入案件的事在国内基本不可能出现,但港都这边却还是有的,现在仍旧有些案件会有一些侦探介入。
眼前人就是名气不小的大佬,在国际上都有一些名声。
但姜曳知道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的职业跟名声,而是在她爸妈经常吵架,且她那老爹日常不自信怀疑深爱的老婆被别人拐走时,港都那些不道德的媒体拍到了她老娘跟这个人一起喝咖啡的照片,然后添油加醋,那动静大到姜曳有段时间都以为眼前人会成为自己的新爸爸了。
结果后来证实在场的还有其他警察,原来他们在查同一个案子,她老妈是嫌疑人辩护律师。
都过去这么久了,回顾往事,还真是尴尬啊——尤其是他老婆还在边上,而且貌似是詹家的人。
那就是老家同乡人。
姜曳都忍不住想:我的老妈,幸好你不在场,不然尴尬死。
对了,当时这位大侦探沈沥先生当年结婚了吗?她老婆不会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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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曳表面不动声色,回应了下沈沥,“沈先生,你好。”
沈沥大概也顾忌自己老婆,但还好,詹清并未多说什么,她是个端庄且清冷的人,因为是弄艺术的,一身的风姿,就是脾气太冷了,对亲哥詹光晨都不是很感冒,也对其他詹家人冷冷淡淡,姜曳甚至怀疑这人随着家里人来拜访老太太,归根究底还是要看牢自己老公,别让他心猿意马。
老太太对这种事权当看不见,只平静问詹光晨他们怎么都回来了。
“本来就是15号这天我詹姓建宗100年的庆典,因为案子,本来要回来的人都被我父亲阻止了,怕有危险,毕竟这样的凶手真的太可怕了,现在案件水落石出,凶手伏法,父亲觉得不会再影响庆典,就把我们都叫回来了。”
哦豁,百年庆?那是特别大的事,在南方这种宗族文化盛行的地方尤其重要,难怪詹家的人回来这么多。
恐怕连一些国外的都回来了。
今天14,明天就15了呗。
不过这次拜访,除了祭祀跟生意的事,那詹光晨还好奇问到了案子。
“那个陈风是怎么被抓到的?他真的杀了司徒老爷子吗?就他一个人能办到?”
对这个案子八卦的太多了,连李静恩都打电话来问。
姜曳看了下詹光晨,“是,目前看来证据确凿,他也供认不讳,不过不是他一个人,不是还有个蔡昆,两个人联手了。就是因为私仇,不过尸体目前还在打捞,一切还是因为那个黑金矿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詹欢:“这个我最近也听说了,好惨,背后一定有猫腻,是吧,爸爸。”
詹光晨叹气,“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当年那个时代,只有老百姓才是最苦的。”
这话很沉重,除了老太太,一群人都坐在那唏嘘感慨。
走的时候,詹光晨邀请姜曳也来参加,老太太肯定不会去,司徒天河是人间怼怼,不给人面子,也看不上詹家,詹光晨就想把姜曳拉上。
姜曳当然婉拒啊,理由是自己要离开汕州了,毕竟公司一大堆事呢。
詹欢:“姜小姐,你那车子我也定了,改天我去s市找你玩儿啊。”
姜曳当然说好啊,总不能说不好吧,于是答应了。
沈沥看了詹欢一眼,没忍住,还是拉了姜曳到一旁嘀咕了两句,而后带着脸色不好看的詹清走了。
他们一走,司徒天河没忍住吐槽,“这沈沥胆子是真肥啊,那詹清都快把咱家盯出窟窿眼了,他还敢找你说悄悄话呢,怕你老妈的名声还不够被他坏一回?”
姜曳摸摸额头,叹气,“可是他不找我说,坏的就是我的名声了——那詹欢私生活有点乱,还男女通吃,我说她怎么老偷瞧我呢,还以为是想让我送她车子。”
司徒天河跟老太太:“......”
不过气氛略尴尬时,姜曳回了房间联系老林,“矿场那边跟詹家有关系吗?”
老林知道姜曳对这个案子还没完全放心,其实他也是,所以他查到的资料比姜曳多,毕竟他是体系内的。
“我找了以前退休的老警察,跟他们问了一点门路,当年黑金矿任职的矿长等人身份资料我都拿到了,跟詹家没啥关系,唯一的关联就是曾礼的店被詹家收购了。”
“这些资料你要吗?”
一听没关系,姜曳就知道自己多虑了,刚刚看詹光晨问话,还以为这人是来打听消息的,起了疑心,不过既然有资料,她也不介意拿来看看。
老林那边在给她整理资料,到时候复印一份给她拿过来,而姜曳也忙,电话都快被公司打爆了,就连钟离攸君都问她什么时候回s市。
两家公司都一堆的事。
姜曳忙得脚不沾地,中途老林送了资料,顺便还得去水库上面看尸体,听说尸体还没捞出,因为水库下面太深了,沉下去的尸体不好捞。
姜曳等晚上了才有空看老林送来的资料,翻着翻着,忽然接到老林的电话。
“尸体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