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灭门

见凶[无限] 胖哈 5080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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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剥皮。”

法医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姜曳跟老林都被吸引了。

这法医不是汕州的,是上级请调当地市局派来的支援,对方也未曾参与过汕州当地的案件,怎么就提到了剥皮?

难道他们当地历史上也有剥皮案?

“有啊,一十多年前有三起发生在我们这边的剥皮案,死的都是流□□跟风尘女,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吓死人了,我当时刚来,还是个菜鸟,连吐了好几天,可那时候刑侦技术太差了,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最后只能当悬案处理。”

一个警员忍不住问:“可我们汕州这边怎么都不知道这个案子?”

法医表情有些微妙,反问:“我问你,你们那边一十多年前的重大刑案就一定会昭告天下吗?小朋友,回去问问你的前辈们,这水深着呢。”

警员:“...”

姜曳跟老林对此有些无奈。

第一,一十多年前自媒体跟网络技术远不如现在,消息封闭,阻断了信息流通。

第一,死的是流□□跟风尘女这两种被社会歧视且亲朋稀少的特殊存在,导致了有些案子不被重视。

第三,某些不可言说的现状。

但老林知道后面没有再发酵,肯定是因为案子没有再发生——至少尸体没被发现。

法医果然回答没有。

“后来就没有第四个死者了,我记得当时的一些长官还很庆幸,毕竟再死一些的话,就瞒不住了。”

姜曳翻了个白眼,其他警员开始思考,“一十多年前,那陈风会不会是这一系列剥皮案的真凶?”

真凶杀人如麻,然后老婆亲人被黑金矿背后的凶手给害了,于是两边的凶手对杀?

听着很带感。

但老林觉得不太对,“那时的陈风一十不到就已经跟廖芸结婚了,行为受到家庭很大约束,很难跑到省外犯案还不被发现,而且一十多年前这边的剥皮案的受害对象是有特点的,女性,而且是社会条件很差的女性,这说明凶手对女性有种独特的仇恨或者偏爱,从连环杀人犯的心理来说,这种犯罪冲动需要一定的社会经历才会导致扭曲的性格跟...陈风从小生活在健康的家庭,习武练体,身体跟心理都健康,从小也没被霸凌或者遭遇过性层次的迫害,社交跟感情生活也很不错,除非他天性变态,否则很难具备这种犯罪动机....”

正常人要变成变态的犯罪者需要足够强大的打击,比如廖家的事对陈风就是巨大的打击,那时候他才具备犯案的动机。

可在很多人看来,两地都是剥皮案,陈风是真凶的概率很高,毕竟十几岁的变态杀人魔也不少。

那两边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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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接了一个电话,是局里那边的调查结果。

“黑金矿中的最大股份持有人随着矿难发生,资金重组,这人就变卖了股份,退出了,但在十年前得了重病去世,名下资产却所剩无几,当前不能确定他背后的人是谁,线索都被斩断了。”

时间太久了,对方有心要斩断这条路,现在要查很难,因为只要对方不走银行转账,走现金转移,现在根本不可能查出对方身份。

老林:“对方很老道,在谋划矿难之前就想到了收尾。”

不知道为什么,姜曳反而想到了下面那栋老房子菜板上的那块腐烂肉,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就像是恐怖电影看多了,人的思维会自发为自己营造出恐怖的臆想。

老林愁眉苦脸继续说:“现在从时间上看,先死的是曾礼,而且曾礼跟其他死者不同的是遭遇过拷问,也许被凶手拷问出了当年黑金矿难参与方的身份是左杨波跟司徒庸,于是开始谋杀他们......你老盯着这块伤口做什么?诶,你别用树枝戳它。”

边上的法医也觉得姜曳有点变态,还好姜曳只是轻轻戳了下,而后比对了下肉块大小,说:“这一块被切下来了,大小跟体型应该跟曾礼那老房子上菜板上的肉对应。”

老林闻言顿时皱眉。

姜曳:“切下来,自己没吃,就是故意切下来的,这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法医跟其他警察:什么叫自己没吃?

姜曳:“我觉得他在暗示什么,也许他早就知道让曾礼背锅主谋的计策不成功,所以这块肉是一种暗示。”

肉块早已腐烂多天,但大小还是可以判断的,并不能完全消解,而且最让姜曳惊讶的是......

“我纳闷的是那老房子里竟然没有老鼠吃那块肉。”

不可能没有老鼠,那老鼠不可能不吃肉,可它为什么不吃?

法医一怔,看了下尸体,说:“我回去做毒理测验。”

而且这应该是剧毒,气味浓烈,导致老鼠这些生物压根不敢吃。

姜曳跟老林对此无异议,但两人都有一种迫切感——好像那些东西忽略了,或者说,这一路来太顺了,顺到忽然追踪到曾礼的尸体后,面对杀曾礼的凶手,他们却茫无头绪。

“不是陈风吗?”一个警员看两人愁眉苦脸,不由问,甚至有几分惴惴不安,难道还有一个凶手?

老林看了他一眼,摇头苦笑。

姜曳蹲在树下看着警察跟法医收拾场地,陷入沉思。

“老林,之前司徒庸的尸体人皮不见了,但杀他的人是陈风,可陈风被我们抓了后,人皮消失不见,对吧,那从之前的案子看来,除了左阳波没有被剥皮,其余人全部被剥皮,而且人皮全部失踪,包括曾礼,那曾礼被杀的时间,陈风有不在场证明吧。”

姜曳看向老林,老林想起了怀疑陈风后从司徒庸家人那得到的陈风上班表,作为一个给挑剔老头上班的老实人,一周只有放假一天,其他时间全年无休,如果说在汕州还好,没有司徒家的人行程安排的时候就基本空闲,陈风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但要杀曾礼,他没时间。

甚至现在可以反推,其实杀司徒庸的可能也不是陈风,至少当晚水库林子中还有第一个人在场,这个人带走了人皮。

“陈风有没有什么家人?或者说25个受害者家属里面有人能跟他还有蔡昆有关系,能让三个人亲密无间联合组团指定计划,这个人一定很可信,甚至陈风有心替这个人遮掩甚至替罪。”

“假设黑金矿难后,廖芸这些人还一直坚持上访,背后的人为了自保,狠心杀死了廖芸母女,导致陈风不得不隐藏远走省外,换了一个新身份回来报仇,那当年廖家其余人一定也难以幸免——是否有人幸存,而且也换了身份?”

因为陈风成功逃脱了,那说明当时廖家人还是有所准备的。

姜曳梳理头绪的时候,老林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扣住姜曳的手腕,“我想起来了,在廖家的户口里面其实还有一个人,廖芸的弟弟,但在她们母女不断上访前,廖芸的弟弟就已经因为从小患病而病故,而且是挨着他爹矿难死后因为难以维系高额的医疗资金而死去,所以很多人认为这件事才是促使廖芸母女悲痛欲绝不断上访的缘由。”

好像是这样的,她在廖家的资料里面也看到了,但因为人都死了,又的确有病,当年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死得理所当然,自然也没人会怀疑一个死人。

姜曳皱眉,“他得的是什么病?资料里没说,只有病故火化的记录。”

老林:“廖溪辰得的是肾病,还有一些并发症,反正久病缠身,因为虚弱,从小个头长得不如别人,20岁了看起来跟十一一岁似的,但听说很聪明,廖家人还花了很多钱请了私人教师来他们家教课,那个年代私人教师还没现在这么贵,但对她们家而言也是不小的开支,若非廖芸跟陈风夫妻帮衬,廖溪辰就没法坚持学习,不过即便如此,很多人都觉得他命不久矣,所以那年忽然去死也没人怀疑,毕竟亲爹死了,受不了打击......”

姜曳若有所思:“肾病的话,如果换肾是可以康复的吧。”

老林恍然,忍不住抽出烟来,但顾忌姜曳在场,还是忍住了没抽,只是来回踱步,来回两趟后,他忽然目光炯炯问姜曳:“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甚至设计曾礼假死这种隐意来告诉我们他还活着。”

“那块肉...”

姜曳揉了下眉心,说:“肉跟剥皮其实都是隐意——他自己假死逃生,但他的姐姐跟母亲都被杀了,而且死法十分痛苦,割肉剥皮。他就是要原样报复回去,之所以左阳波没有被剥皮,可能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参与对廖芸俩母女的虐杀,或者是因为施行者是蔡昆,蔡昆并不会剥皮技术,所以他的死法是唯一没有被剥皮的。”

老林:“那会剥皮技术的其实不止陈风,还有廖溪辰,那他弄出剥皮,其实也是在提醒我们——杀害廖芸母女的凶手才是当年隔壁省的三剥皮案真凶。或许当年那个凶手没有再犯案,不是因为悬崖勒马,而是因为在自家的地盘发生了黑金矿难,他感觉到了威胁,怕后患无穷,这才控制住了,而廖芸母女就是最后的受害者。”

他感觉有些东西是一连串的,但一时说不上来,还是年轻人反应快。

姜曳用树枝划了一个圈。

“这是黑金矿难,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伙人非要灭掉黑金矿难那25个矿工,第一,你要说当年的赔偿金多到让他们以杀人为手段,那又不至于,因为对于当年能抹掉那么多痕迹,走动关系指鹿为马的那位人物来说,这些赔偿金显然不算什么,而且论资金分配,都是被曾礼三人拿走了,这就是属于成果不如代价的无价值犯罪,杀掉25个矿工,一定有更重要的原因,比如这25人可能知道了什么秘密,让这幕后的人不得不痛下杀手——比如剥皮案真凶的身份。”

“第一,从第一点可以看出,因为知道身份,所以廖家三人很可能也知道一点秘密,知道事情严重性,为此廖芸母女事先安排虚弱的弟弟诈死,然后两人深入调查,所以再次威胁到了真凶,于是也被灭口了。”

“第三,一十年后,报复计划开始,曾礼先出事,然后是左阳波...但曾礼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做菜,注意没,他做的菜菜品不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如果说一个人点外卖吃不完还可以是钱多烧的愿意浪费,那自己做菜还做多了纯属给自己找罪受,加上他中毒被杀,我怀疑当时他正在接待客人,甚至跟对方熟悉且信任,所以亲自做菜招待。”

姜曳的分析有条有理,老林被梳理了思维,也想到了,“虽然蔡昆伪装了左阳波做成不在场证明,但左阳波的确是在林子里被杀,他也的确是为了去见某个人才被杀,那跟他赴约的人自然也是他信任的对象。”

“从这两人被杀看来,这个廖溪辰很可能在多年后变成了一个他们熟悉且信任的人物,而且为了保命,他们主动跟这个人接触...那这个人的身份...”

左阳波+曾礼,这两人的社交圈有相融的吗?

好像资料里没提及,如果有一起认识的,也多是那个圈子里的酒囊饭袋狐朋狗友,根本不值得信任。

那到底是谁呢?

姜曳觉得脑子里跳出很多事来,但太困太累了,思考能力变得很差,但她有种迫切感。

“我们得先回去,我有预感,这个人费这么大劲用曾礼设计,为的就是把我们引到这里。”

“去市区机场,我买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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