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前,姜曳目光一瞥候机室,瞥到港都那边的字样。
在飞机飞起后,姜曳头昏脑胀,睡了一段时间后,醒来舒服了很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觉睡了三个小时,飞机都到汕州区域了。
边上老林跟俩警员都羡慕看着她。
这睡眠质量是真好啊。
不像他们,明明很困很累,却实在睡不着。
姜曳神清气爽,虽然快到机场了,也开始翻资料,在空姐送饮料来时,她看着尸体的照片,问老林:“之前司徒庸的尸体上,脸上是不是有被扇脸且割肉的痕迹?”
老林:“有,法医说他被扇了很多下脸,我当时还纳闷这凶手对司徒庸是恨到什么程度,要这么疯狂打脸,打完后又剥皮割肉。”
打脸这种动作,一般属于厌恶、生气、一时激动以及羞辱,并不适合极端的仇恨,极端的仇恨就是一看到人就让对方骨肉皮都产生鲜血喷溅感,重伤躯体,让对方痛到哀嚎甚至祈求。
你见过谁被打脸后就疼到哀嚎的吗?
他甚至怀疑凶手以前是不是被司徒庸扇过巴掌,所以才如此报复。
可姜曳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哆嗦说:“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打脸——他认识我妈妈。当年的龙舟赛事,他也在场,看到我妈妈跟我小舅舅被欺负,他全看到了。”
什么?
老林错愕,下一秒姜曳却无视了一旁空姐看到尸体照片时手臂的一哆嗦,她已经想通了很多关键,甚至连凶手的身份都想到了,越发惶恐,直接对老林说:“快联系局里跟詹家,他的目标是詹家,今天是詹家的百年庆典!”
“他是故意要把我们引到省外。”
“他要灭詹家满门!”
可是在飞机上是不允许开机打电话的,本来就不是即时性的东西,也不好违规。
“他很可能会选择在宗祠安装炸弹。”
就算没有第四案无限案子的前车之鉴,在当前案子,以及考虑到凶手的能力,姜曳也觉得这种杀戮方式最符合凶手最后的手段。
她是代入了凶犯的思维——反正如果她是廖溪辰,在布局这么多后,詹家人一定会被她炸死,火烧宗祠,毁掉詹家整个族群的传承。
而炸弹的杀伤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一旦爆炸,基本没有救援的可能性。
姜曳提醒下,老林果断联系空姐,通过飞机的卫星电话联系塔台,再让塔台联系官方。
空姐原本不信,但看到了警察证明,知道事情紧要,很快联系了机长......机长那边有点懵,但毕竟也是汕州人,知道最近的案子,听说凶手可能要炸詹家宗祠,想起今天的确是詹家的庆典。
那肯定有通知官方的必要啊,机长当即朝汕州机场塔台传递消息,让官方联系警方那边做好准备。
机场这边当然是在懵逼中帮了忙,只是信息刚传递到警局,而警局上级脑袋嗡嗡嗡的,一边吼着局里的警察赶紧出发去詹家宗祠那边,他自己则是拿着手机拨打詹光晨手机...
嘟嘟嘟,电话一直没通,不得已,他联系了詹光晨儿子。
“陈局长,怎么了?有事吗?”烟气缭绕的宗祠内堂,詹光晨儿子站在一群詹家人里面,在孩子们的吵吵闹闹中寻找着自家老爹的踪迹,但古怪的是没看到人,他心里纳闷按照规矩应该是他爸在宾客到来之前说下这次聚集的目的吧。
他老了,要分配公司产业...免得儿子们开始争斗,之前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吗?
局长听到声音,知道宗祠还没出事,顿时松一口气,正要说话。
轰!!!
手机那边传来爆炸声,就一下,局长就听到那边没了任何声音,但他另一只耳朵却听到了城中一处传来的巨大声响。
现实跟手机通讯的双重爆炸,他觉得自己耳膜可能都要充血了,他跑到窗前,看着城中南面那最大最辉煌的宗祠已然燃起熊熊大火。
而宗祠外对面街道的某个巷子里,一个人抽了一口烟,掐掉它,弹进了边上的垃圾桶,转身进入巷子中。
老宅这边,老太太本来在一楼阳台看书,听到大动静后,书本掉落在地,她皱眉看向远方,表情有片刻静默。
原来......那个孩子真的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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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局长他们看到的声与视的双重效果,那远在高空的飞机上看到的就是一个蘑菇小火团。
“天哪,你们看下面!”
“下面爆炸了!”
飞机已经到汕州上空,本来就有人通过飞机窗户看下面的汕州,已经能看到汕州城区密密麻麻的建筑。
也是极端的凑巧,就在姜曳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有人看到爆炸了。
而且爆炸规模不小,不然不会连高空飞机上都能看到爆炸火光。
空姐呆滞看向姜曳四人。
姜曳侧头看着下面,呼吸藏在咽喉,咽喉里裹挟了无奈,她轻轻说:“他成功了。”
老林按了眉心,觉得很难受。
看这爆炸的规模,可能连詹家宗祠都夷平了。
里面的人基本不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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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后,老林他们的手机都快炸了,姜曳还好,她毕竟不是公职人员,倒是打了电话回家里,询问家里人是否去了宗祠...得知老太太没去,家里也没人去后,她松了一口气。
“你妈过来了。”
“什么!”
姜曳刚松了的一口气差点提到心脏,“她怎么...?”
难道司徒天海也察觉到廖溪辰还活着,跑去找他了?那她是否也去了宗祠?!!!
我giao!
姜曳差点吓死。
“是我喊回来了,但她没去宗祠,刚刚联系过,她没事,让你管自己查案。”老太太声音还算稳,但也有几分庆幸。
原来昨天她得知陈风的存在后就想到廖溪辰可能没死,但她对廖溪辰不是很熟悉,想到司徒天海以前接触过廖家姐妹,就让她过来。
“我看过他们局里关于司徒庸的尸检报告,他的脸跟龙舟烧死的方式,让我想到了你妈妈小时候被司徒庸一巴掌打下水的事...我想当时廖溪辰应该也在场,而你妈妈年少时在陈家武馆练武,那个廖溪辰其实也在,他们两家是邻居,你妈以前可能对他蛮好的。”
“他,可能是在替你妈妈报仇吧。”
归根究底,老太太是司法人员,并不希望真的有不可挽回的结果出现,所以昨晚就打电话让司徒天海本人过来。
但没想到廖溪辰的手段这么快,这么狠。
不说之前的曾礼,从左阳波到司徒飞宇五人,再到司徒庸,最后到詹家,前后用了不到四天。
死亡人数几十个。
这是一个缜密的计划,也许连姜曳的存在都算到了。
他利用她推进了计划。
姜曳打了一个电话给司徒天海,那边最初没接电话,吓得姜曳都想联系警方定位司徒天海的位置了。
还好,那边还是接了。
司徒天海那冷淡磁性的声音传来,“我没事,在他们俩夫妻于汕州的居所,他不在这里,但詹清有点事,你管自己忙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被迷晕后差点被烧死的詹清坐在门口,看着消防员出入,再看向带着保镖破门而入救她出来的司徒天海,她毕竟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估计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此刻有些木然,过了一会才抬头看着司徒天海。
“我要去找他。”
司徒天海看她心如死灰,皱皱眉,“你该去的是医院。”
詹清艰难扶着墙站起,“你是律师,应该很清楚你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那就赌吧,赌我是不是能靠自己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