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闻了会儿药有些沉闷的苦味儿,心里却是越发清醒。

不久便就有了结果。

药没问题,但碍于谢安的体质便出了大问题,一热一冷的两种药材放在一起起了冲突,慢慢将养便成了慢慢中毒,最开始的容易感冒风寒到最后便会成了头疼眩晕,直到缠绵病榻到死的时候。

绣云听了,本就发白的脸变得更白,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慌道:“大姑娘!这药是五六年前便开始喝的,府里头是除了大姑奶奶一家还有谁有胆动——”

“绣云。”谢安蹙眉低声唤一声,旋即道:“我知道了,有劳大夫了。”

“这药是不能喝了,大姑娘要是信得过,我给大姑娘重新开一方试着调养一下。”

绣云侧头看向拥着薄被的谢安。

谢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目光有些松散地落到那碗汤药上,轻声道:“不必了。”

看着大夫出去,绣云拿了药便要往窗外倒,却听到谢安一下子松散没了力气,病弱的声音:“绣云,替我把药拿过来吧。”

绣云怔了怔,不知所以地将药碗端了回去,却看到半坐在榻上的大姑娘将碗中剩余的药汤一饮而尽,有些倦怠地重新躺回了榻上。

“大姑娘这是做什么?!”绣云惊得恨不得让谢安吐出来。

谢安看着吓到的绣云,摇了摇头:“一盏药而已。”

绣云才明白过来,泪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忽然跑过来抱住了谢安:“大姑娘有老夫人疼着,这又是何苦呢?府里上下都敬着大姑娘,好的东西都是姑娘的……”

绣云不明白,可是谢安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夫人为什么偏爱她这个偏房出的女儿?且能接受偏房后来还跟人跑了这样侮辱门第的事还把谢安放在心上的?虽然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血肉,可谢安却比谢瑜多了一副病弱的模样,看见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