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是谁,他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右相心知肚明,所以他只能吃下哑巴亏,硬生生认下这个过错。
皇帝敲了敲他机灵古怪的小脑袋,“你啊,尽不给朕省心……”
洛玠捂着额头,可怜地唤了一声,“父皇……”
那目光哀怨得很,看得皇帝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样,他叹息一声,按了按额角,“走吧走吧,朕看你就心烦。”
“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洛玠立马笑了起来,从袖袋里摸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放,转头就走。
那背影干脆利落,一点也不留恋。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书案,那上面摆着个香囊,还系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他取过来,打开一瞧——
听母后说您近来睡不好,可以把这个挂床头试试。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算有良心。”
还算有良心的太子殿下一出勤政殿,就遇上了门外等候帝王召见的左相谢老大人。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收了起来,手负在身后,一派冷淡地走近。
谢老大人瞧见他,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只是平淡地行礼,“太子殿下。”
“免礼。”洛玠不想和这位固执的老臣多说,正要抬步走开,却听谢老大人问,“殿下近来身子可好?”
洛玠挑了下眉,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奇怪,这老古板什么时候还知道关心人了?
然而谢老大人神色严肃,一板一眼地道,“若是殿下身体无恙,也该按时上朝,而非耽于玩乐。”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洛玠轻哼一声,“多谢左相关心,父皇在里头等你,孤先走一步。”
谢老大人好似看不出来他的不满,闻言又是一礼,“恭送殿下。”
洛玠一拂袖,生气地走了。
他最讨厌这个老头了!
气不顺的太子想起自己前两次上朝被左相当着面弹劾,自己这回还帮他们解决了麻烦,越想越不高兴,干脆出了宫找到谢行舟府里去,把人按在书案上好一顿折腾,才觉得出了口气。
谢行舟平白遭了一顿无妄之灾,起来的时候白色衣袍已经彻底没法看了,更别说宣纸上未干的湿痕,和……再也无法直视的毛笔。
他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温声问,“殿下还生气吗?”
洛玠哼了一声,“谢老大人真讨厌。”
谢行舟这才知道这一番缘由为何,温和地笑了一笑,“殿下不生气便好。”
“谁说孤不生气了?”洛玠抬起眼,轻轻踢了他一下,“孤很生气。”
“那殿下要怎么才能消气?”谢行舟扶住他的腰,略微用力,稳住了洛玠的身子,他恬静的眼眸平添几丝笑意,“父债子偿,臣总要让殿下满意才是。”
洛玠哼笑一声,拽着人的腰封迫使他弯腰俯首,轻轻说了几个字。
谢行舟面色微绯,还是温柔应道,“都听殿下的。”
待洛玠回到东宫,已经是夜里了。
重云低垂,遮蔽了天上月,只余莹莹宫灯照亮眼前的路。
他一进门,便有宫人来报,“殿下,封大人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