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危缄默不语,低头把她抱紧在怀中,怀中的少女绵软得像一团棉花,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抱住之后就不再想放手。
织织抚着他的脸,同样也爱不释手,情不自禁地在他脸颊上亲了又亲。
“你说的前世今生……”她想了想,小声问:“是话本子里常写的……重生吗?回到过去?”
季雪危:“是。”
所以,难怪她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肯要她,后来也番四次想推开她,她原本以为是她的问题,没想到是因为重生。
可这样好奇怪。
她是穿书的,他是重生的,那他以前经历过的那一遍,到底是跟她穿过来以前的原身,还是她呢?
季雪危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又把她抱得紧了紧,低声道:“本君知道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若是按照世俗的说法,便是‘夺舍’。”
他突然点破,织织顿时傻住,茫然望着他。
他他他……他知道?!
她还一直以为是没人知道的大秘密呢!
织织观察着他的神情,不确定地问:“那你知道话,是不介意……”她换人了吗?
季雪危表情丝毫未变,反而拿食指按了按她的脑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以为本君是稀里糊涂被你骗了,跟冒牌的爱人谈恋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楚?本君可不是你,没那么好糊弄。”
织织:“……”说话就说话,请不要言语攻击谢谢。
他们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这样拔吊无情不合适吧?
织织消化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根本不是云织织,而是我?”
才问出口,又被赏了个爆栗,“笨蛋。”
织织捂着头呜咽。
她就是笨嘛,他还不直说!
季雪危觑着她,唇角浮起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收起散漫的态度,一字一句道:“你记着,你就是云织织,但你无论是谁,本君喜欢的是独你这缕魂魄,你便是去旁的世界轮回七八十次,纵使堕入畜生道,回来这个世界,本君也能认出你。”
可是……
她怎么可能是云织织呢。
她就是明明白白记得,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呀。
织织想问他,但怕挨打,不敢凑近了,卷着被子往后缩得离他远远的,才问:“可、可你都说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了,我还怎么会是云织织呢……我难道穿成我自己吗?”
季雪危又卷着被子把她撤回来,揉她的额头,淡淡道:“就是啊。”
织织:“啊?”
还真是她穿成她自己?
她又迷糊了。
织织推他,“说清楚,什么意思,说清楚啊。”
季雪危懒洋洋地抱着她,一脸“事情有点复杂,跟你说了也白说”的表情,不是很想跟她继续解释,织织不住地晃着他的手,她真是太想知道了,“快说,快说呀。”
季雪危:“……你只需要知道,你本就属于这个世界,之所以一开始是在另一个世界,是事出有因,如今你所使用的这具躯体相貌,本就是你自己的。”
织织更懵了:“啊?难道是你把我变成蜜袋鼯的?”
这回换季雪危懵了,“什么?蜜袋鼯?这是什么东西?”
织织:“???”
可恶!你才是什么东西!
他居然连蜜袋鼯都不知道!
织织深吸一口气,推开他坐好,指着自己说:“我呀,我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份是蜜袋鼯!我的名字也叫织织,但是我都不怎么会化形,突然有一天,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人类云织织。”
“……”
季雪危没说话。
他死死盯着她。
不知为何,少年的眼睛突然有些泛红,血丝在眼白深处,颇为骇人。
织织被他盯得有点背后发凉,突然内心打鼓:她是说错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这个眼神?
她张了张嘴,“其实我……”他突然抓紧她的手,哑声问:“你真的……成了一只老鼠?”
织织:???神特么的老鼠?
你才是老鼠!
她是袋鼯!!她是有袋的!才不是大老鼠精!
老鼠那种丑陋的生物怎么可以跟她这只通体雪白的漂亮蜜袋鼯比!
织织气愤地想缩回手,却被他拽得更加紧,他的手背浮起青筋,盯着她的眼神越发红得骇人,像是突然遭逢了巨大的打击,黑黑的眼珠子蒙上一层水光。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颤抖急促的呼吸,连手指都在抖。
她吓了一跳,“你、你还好吗?危危?”
他却好似灵魂出窍。
盯着她看了许久,连额角的青筋都暴凸起来,织织吓得连忙去拍他的脸,却被他紧紧扣住手腕。
“你真的……”
他眸光剧烈沉浮,原本清冽的嗓音突然好似从粗粝沙石上剐蹭而过,透着嘶哑,“真的堕入畜生道了?”
“……”织织的表情纠结成一团。
怎么说呢。
从人的角度,这好像的确算是畜生道,妖在六道生灵之中的确算是末等,想修炼成人形都要许久,可她并不觉得这就很惨了。
相比于做人之后的日子,她更喜欢当妖呢,每天过得多安逸啊。
为什么他看起来打击却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