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话音落下,周乾倏地凝神盯着她,直勾勾的眼眸渐沉,突然猝不及防握住祝染手臂,猛地将人狠狠掀到沙发里,整个人压过去,不由分说地低头咬住她,是真咬,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原来听她亲口说出这话,比从祝钰那儿听来的更让人生气,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这种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好似哪里的窗没关,室外被白日烈阳烘烤过的热风兜头涌进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屋内打造成了一个滚热的蒸笼,沸腾的水蒸气弥漫至整个空间,顺着呼吸一路烫到心脏。
周乾头一回在祝染面前展示了那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狠劲儿,恶劣地咬住她的下唇,半点不温柔地一扯,扎进一池浑水里一通乱搅,池鱼求生乱窜,猫抓老鼠似的被戏弄一翻,仍没逃脱咬住命脉的命运。
祝染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整个人都被亲得发懵,心怦怦如擂,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心口撞出来,无关情爱心动,是肾上腺素与荷尔蒙的激情碰撞。
周乾眼皮略掀,扫过女人被吓到似的呆愣潋滟的翦瞳,顿了顿,退出来,意犹未尽地在低头她脖颈上嘬两口,呼吸拱在她颈窝,热烘烘的,祝染只觉自己马上要呼吸不过来,听他低声警告:“我不想在婚前睡你,染染老实点儿。”
男人的眼这会儿有些发红,其中是隐约在哪儿见过的压抑克制,像没有底的深渊,充满危险却时刻吸引着冒险者的好奇心。
祝染被他这模样震惊到,第一次听他如此直白地说睡不睡的话题,简直是比铁树开花还离谱的程度。
被盯得尾椎骨发麻,她推了推周乾胸膛,对方没打算继续折腾她,顺着她的力道翻身坐了回去。
危险源离开,周边的空气都清新许多,祝染站起来,离男人远几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眼神一凛,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周乾,音调绕着弯讽刺:“哟,没看出来大名鼎鼎周总还是个纯情崽呢。”
非常地阴阳怪气。
“……”
周乾气笑了,闲散地往沙发上一靠,抬手碰了碰一开始被她咬破的嘴角,狐狸有颗尖牙,咬起人来还挺疼,他抬眸迎着她的目光,十分臭不要脸地“嗯”了声,漫不经心地:“所以,染染能饶了我吗?”
男人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颗,历经刚才的混乱,白衬前襟皱巴巴的,存在感极强的大长腿随意敞着,裤管下露出一截骨骼锋利的脚踝,松散极了,眉眼倒是依旧云淡风轻,声音却哑,真挺像刚从风月场所里忙活完的斯文败类。
祝染被噎得不轻,抱着手臂觑他。
今晚周乾疯了吧。
懒得再理他,她没好气扔下一句:“我去休息了。”
“染染。”周乾突然从起沙上起身,捡起地上惨遭冷落的“曼德丽”,两步走到她跟前,伸手环住她脖子,给她戴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那些气话,以后不要再随意说。”
有些脾气发泄一通就过去,可有些话,只要说出来,就会留下印记。